“怎么回事?”长信侯察觉不对,问道“你父亲是不是发脾气了?”
宇文承陵苦笑道“世伯不愧是父亲的老兄弟,您知道他脾气火爆,刚才确实是发了脾气,弄得我们都不敢靠近。他让我过来的时候,余怒未消,我我只怕请不动世伯,回去又要挨训。世伯,您看能不能过去劝他两句,他年纪大了,若是心中一直带着火气,对身子不好。”
长信侯笑道“他那脾气,当年我们都怕他。现在岁数大了,他也该给我这个老东西一点面子。”背负双手,问道“是了,他又是因为什么发脾气?”
宇文承陵犹豫一下,才压低声音道“樊世伯迟迟未到,家父说他不将祭山放在心里,所以恼火。我们劝他说,樊世伯或许在途中耽搁,樊世伯从未缺席过祭山仪式,这次一定也不会,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怒气还未消。”
“原来是为了这事。”长信侯笑道“早知道他如此生气,我们这边也该晚些来。”抬手道“咱们过去看看。”
“侯爷,天色已晚,是否明日再过去?”史陵在旁道。
长信侯道“那老东西执拗的很,今夜若是不消了气,这一晚上都不会睡。”见史陵递了个眼色,长信侯犹豫一下,才道“史陵,你陪我一同过去吧。”
史陵拱手称是。
到了宇文大帐,长信侯见得四周都是虎骑精兵守卫,甲胄鲜明,回头看了史陵一眼,见到史陵神色冷峻,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史陵一起进了大帐之内。
大帐之内,宇文老侯爷正坐在案边,边上站着宇文承朝,宇文承朝见长信侯进来,立时拱手行礼,长信侯已经笑道“老哥哥,听说你心情不好,我过来陪你喝两杯。”
宇文老侯爷抬头看了一眼,道“你来就来,还带人做什么?难道害怕我害你?”
长信侯一怔,随即笑道“老哥哥这话说哪里去了。我知道你们白虎营训练有素,练出来的都是精兵,史陵是狼骑统领,我是让他过来向你们那位袁统领请教请教,学些练兵之法。”
“咱们喝酒,就不要别人。”宇文老侯爷拉着脸“袁尚羽留守白虎营,此番并没有过来。”
“哦?”长信侯一怔,回头向史陵道“那你和承朝都去帐外等候。”
史陵瞧向宇文承朝,并没有移动脚步,宇文承朝见状,向长信侯一拱手,这才抬步出帐,史陵也拱了拱手,跟出帐外。
“你这位史统领倒是处处小心。”宇文老侯爷道“对你倒也算忠心不二。”
长信侯伸手拿起酒壶,给宇文老侯爷倒上酒,叹道“咱们可有些年头没在一起饮酒了。你可还记得,年轻的时候,我时常来到奉甘府,一起上山狩猎,猎获的猎物,生起篝火,在山下烤肉,那时候吃酒喝肉,真是痛快。”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总说要干下一番大事业。”宇文老侯爷轻叹道“转眼几十年过去,咱们都老了,似乎也没有干成什么大事。”
“至少守住了祖宗留下的基业。”长信侯道“我们还活着,而西陵也还在我们的手中。”
宇文老侯爷道“你可知道,白狼王被刺,如今白狼部动荡不堪,一旦纳律生哥掌权,下一步就会将刀锋指向西陵,那时候咱们何去何从?”
“你知道,多年以来,你怎么干,我都随着你。”长信侯道“咱们能够在西陵稳如泰山,归根到底,就是我们三家齐心协力,整个西陵也是唯我们马首是瞻。”
“如果兀陀人卷土重来,就算整个西陵联手,也不是兀陀人的敌手。”宇文老侯爷叹道“兀陀人将西陵视作肥肉,大唐也从没有放弃过西陵,咱们左右,一狼一虎,能够过上十几年安稳的日子,已经很不容易。”端起酒盏,轻声道“也许这样的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长信侯看着宇文老侯爷,问道“此事我也想了很久,老哥哥,咱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