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朝,跟我出去走走。”却并没有叫宇文承陵一起跟上。
宇文承朝心知老侯爷单独叫自己出去,应该是有事情要说,两人出了帐,四下里一片幽静,先前那场厮杀,就像是从未有发生过。
老侯爷背负双手,向长岭方向走了一段路,宇文承朝紧跟在身后,等老侯爷停下来,这才问道“父亲,您是否有什么吩咐?”
老侯爷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夜色之中的长岭山脉,抬头看着如同利剑般直指夜空的天都峰,片刻之后,才终于道“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
宇文承朝一怔,想了一下,才道“父亲为何这样说?”
“你母亲过世之后,我宠爱你琼姨娘,而且对承陵有求必应。”老侯爷没有转过身,背对宇文承朝“我重用孟舅爷,让他掌管着宇文家的财权,明知道他们联手排挤你,甚至逼迫着你搬出了侯府,我却从无帮你说过一句公道话,你心里自然对我心存不满。”
“父亲那样做,自然有理由。”宇文承朝皱眉道“孩儿不敢责怪父亲。”
老侯爷这才转过身来,抚须含笑道“外面的人都说,宇文大公子仗义疏财,为人豪迈直率,为何在我面前,你口不对心?心里责怪我,并不要紧,尽管说出来就是。”
宇文承朝见老侯爷和颜悦色,只能叹道“父亲痛爱承陵,我并不在意,我和他是兄弟,您是他父亲,父亲疼爱儿子,天经地义。可是父亲总不见我,我每次去见你,还要孟舅爷通传,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我与你相见,即使通传你,十次倒有九次被您拒绝,做儿子的想见父亲却见不着,心里总是不舒服。”
“那你可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你们在兀陀找到两封密函,一年之内,我可能还要找个理由将你逐出宇文家,甚至与你断绝父子关系。”老侯爷平静道“孟舅爷一直在盯着你的行踪,也一直在找你把柄,我一清二楚,而且由他去找你的把柄,就是为了让他真的拿到把柄,好让我有理由将你逐出家门。”
宇文承朝变了颜色,失声道“逐出家门?父父亲,你为何要这样做?”
老侯爷没有回答,继续道“前番你外出狩猎,被人袭击,你可知道是谁指使?”
宇文承朝自然记得,那次在长岭狩猎,却突然遭到一股图荪人的袭击,不但折损了几名心腹,甚至差点死在图荪人的手里。
此时老侯爷突然提及,宇文承朝双手握拳,目中显出厉色“是孟舅爷!”
“是他。”老侯爷平静道“他从一开始计划,我就一清二楚。”
宇文承朝脸色难看,道“父亲知道他要杀我?难道你真的想看到我死在他的手里?”
“如果你死在他的手里,你就担不起宇文家的重担。”老侯爷淡淡道“那次秦逍出现,似乎是因为他的出现,你才死里逃生,可是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他没有出现,你真的会死在那群兀陀人手中?”
宇文承朝皱起眉头,回想那夜的情况,自然是凶险万分,但如果秦逍没有出现,自己是否真的会死在图荪人手里?
“孟舅爷是为承陵杀你,以你的能耐,那股图荪人杀不了你,却可以让你对孟舅爷恨之入骨,对承陵也是心生恨意。”老侯爷叹道“我要看到的,就是你们兄弟能够势成水火,你死我活。”
宇文承朝身体一震,老侯爷这几句话说得淡定自若,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但对宇文承朝来说,却是心下骇然。
老侯爷身为父亲,竟然要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水火不容甚至你死我活,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些年来,外人都知道我对你越来越冷淡,也知道我对承陵越来越疼爱。”老侯爷缓缓道“我对你琼姨娘言听计从,重用孟舅爷,疼爱承陵,只要有一丁点儿脑子的人,都会觉得我是想要让承陵来继承宇文家的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