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诏,赐名长生军,以示对这支兵马在西陵血战的表彰。”
将军突然提及往事,在场众人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长生军入关之后,被调往沃野镇,而圣人对本将隆恩浩荡,加官进爵,甚至想让本将前往京都担任要职,甚至想调本将去富庶之地担任刺史。”将军声音平和,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不过本将恳求圣人让我继续戍边。圣人很奇怪,边关素来艰苦,为何我放下荣华富贵大好日子不要,非要执着于在边关?”
“其实道理很简单,本将是军人,要做的事情,就是保家卫国。”将军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我从军第一天开始,就是在边关卫戍帝国,所以我的敌人,从来都是觊觎我大唐疆土的外寇,而我的刀,也从来只会砍向外酋,不会对唐人下手。圣人召见我的时候,与我一番长谈,我还记得,当时圣人要赏赐我,让我想到什么尽管开口,最终我向圣人提出了一个要求。”
李驼神情肃然,身子挺直,就站在将军前面几步之遥,看着将军,一动不动。
“我恳求圣人,在我有生之年,无论国内发生何等战事,我都不会带兵平叛,我这一生,只想戍边守关,保障帝国的江山不被外族染指。”将军笑了笑“这要求很是过分,身为大唐的臣子,君上有命,自然是无有不尊。但圣人豁达,非但没有责怪,反而答应了我无理的要求。”抬手抚须,凝视李驼道“先帝下诏,传位当今圣人,这是先帝的圣意,容不得任何人怀疑,所为伪造诏书之说,无非是想祸乱天下的宵小之徒编造的谎言。”
李驼皱起眉头,嘴唇微动,似乎要说什么,但终是没有说出口。
“污蔑圣人的皇位来路不正,却又在这里冒充皇子,胡驼,你害得不是自己一个人,亦不是你身边的那些党羽,而是天下百姓。”将军的神色渐渐冷峻起来“圣人或有不是之处,但这十几年来,大唐并无大乱,百姓依然安居乐业
。南疆慕容和当年那几路叛军也都偃旗息鼓,当年的内乱,让帝国元气大伤,大唐子民深受其害。胡驼,你是否是皇子,并不重要,如果你自认还是唐人,就该怜悯大唐百姓,不要让他们再次陷入战乱之中,如此才是真正为大唐江山考虑。”
将军称呼虬髯为“胡驼”而不是“李驼”,自然是已经表明态度,并不承认眼前这人是李氏皇族,更不是先帝血脉。
白静斋叹道“如此说来,将军并不在意皇帝是不是正统?”
“本将在意的只是小民百姓能不能安居乐业。”将军虎目冷如寒冰“谁要是想祸乱天下,就是本将的敌人,本将绝不会坐视不理。”
姚慕白向将军深深一礼,道“将军心怀百姓,当真是国士无双。”挺直身板,单手背负身后,转视李驼,冷声道“本官是西陵的父母官,只要有一口气在,也决不允许有人会乱西陵百姓,更不会坐视西陵百姓卷入战乱之中。胡驼,你冒充皇子,欲图谋反,本官要将你以及你的同党拘捕回京,交由朝廷发落。”
如今樊侯府甚至黑阳城都掌控在李驼和樊家手中,姚慕白这番话,似乎很是不自量力,甚至引人发笑。
但在场却没有人觉得好笑。
明知身处险境,姚慕白并没有萎缩,坚定地与将军站在一起。
有人心中暗暗钦佩姚慕白的胆识。
将军沙场老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勇士,自然有着足够的胆魄,但姚慕白一介文官,此时却并无惧怕李驼和樊家,此等胆量,更是可贵。
李驼沉默着,忽然大笑起来,声若洪钟。
“将军守着那样的昏君,兀自不能清醒,实在教人遗憾。”李驼摇头叹道“我本以为将军是忠义之士,现在看来,却是糊涂至极,倒是让我大为失望。”
便在此时,却听到马蹄声响,轰隆隆的马蹄声宛如雷鸣。
厅中诸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