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媚儿在宫中多年,性情柔和,但心思缜密。
她很清楚,成国夫人积极促成这桩亲事,未必真的是为了解决安兴候的婚事,其中以这桩婚事讨好国相的目的更大。
她虽然与国相是亲兄妹,享尽荣华富贵,但手中却并无多少权势,与麝月公主的权势相比起来,简直是天地之别。
如果这次能够促成这门亲事,夏侯家也就欠下了成国夫人一个大大的人情,日后成国夫人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请国相帮忙,国相自然也不好拒绝。
成国夫人对此事极其上心,自然有其利益所在。
只是成国夫人瞧出长孙媚儿对这桩亲事似乎并不是很满意,她自然担心功亏一篑,诚如她自己所言,这门亲事她主动向国相那边提及,得到国相的托付来张罗此事,如果铩羽而归,自然是大扫颜面。
所以成国夫人现在根本不可能去在乎这门亲事合不合适,更不会在乎长孙媚儿满不满意,对她而言,这门亲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妹子何必动气。”圣人淡淡一笑“这丫头说的并无过错,她在朕的身边多年,一心只想着伺候朕,心无杂念,你突然为她说亲,谁都会猝不及备。”
“圣人,连您都赞同这门亲事,只要长孙舍官答应便赐婚,妹子实在想不明白长孙舍官为何犹豫。”成国夫人轻叹道“这天下间,难道还有比安兴候更值得托付终身之人?”瞟了长孙媚儿一眼,道“这事儿不只是国相和我知道,好些个命妇也知道此事,而且也都知道是妹子在张罗此事,圣人,如果此事不成,妹子可再也没有脸去见人了。”
圣人向长孙媚儿道“起来说话吧,媚儿,朕要吃梨,你给我削一只梨。”
长孙媚儿起身来,过去拿了一只梨在手,又拿起刨刀,听得圣人向成国夫人道“妹子,这事儿不用着急,让媚儿考虑几天。媚儿聪慧过人,而且做事谨慎,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也不会很随意。给她几天时间,等她想好了,再作答复。”
成国夫人听秦逍这样说,也不好多言,只能道“长孙舍官,圣人既然这样说,你就先好好想几天。我和国相就等着你回话。”又道“是了,我喉咙也干,长孙舍官帮我也学削个梨。”
长孙媚儿在宫中削梨的时候,光禄寺丞卫璧也在削梨。
卫府闹鬼,在京都市井之间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而且许多人都知道,卫夫人被怨灵纠缠,那怨灵太过凶狠,道士做法非但无法驱鬼,甚至自己都差点死在怨灵手中。
很普通的事情在市井中流传过后都会变得诡异无比,就不必说卫府这件本就确实很诡异的事情。
似乎是担心卫璧将晦气带到衙门里,光禄寺直接给卫璧放了一个长假,美其名曰是让卫璧在家中好好照顾卫夫人,其实还是担心卫璧身上的晦气会还给衙门里的同僚。
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乡野村夫,对这鬼神之说都不敢小视,不敢冒犯神明,更不敢招惹鬼怪。
也正因为卫府闹鬼,朝中几乎无人敢再登门,除了卫璧的几个至交好友,这时候能登门的也只有作为大舅爷的吏部郎中宋士廉。
宋家是广陵世家,宋士廉科考入仕,如今是四品郎中,卫璧当初携妻入京为官,正是这位大舅爷帮着打点,卫璧短短几年升任为鸿胪寺丞,宋士廉这位大舅爷背后出力不少。
卫府闹鬼的事情,一开始卫夫人不想让兄长担心,所以并无告知,但这事儿传扬出去,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再想瞒住宋士廉已是不成。
“妹子的身体愈发不行。”宋士廉神情凝重,忧心忡忡道“如此下去,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救不了。”
卫璧叹道“兄长所言极是。这些时日,小弟派人四处找寻名医,甚至想托人找寻关系,看看御天台能否派人前来驱鬼,只是小弟身份低微,御天台的人只怕是请不动,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