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道“大人,前天晚上,下官下官胆小如鼠,没能与大人并肩作战,只知道苟且偷生,实在是罪该万死。”抬起手臂,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个耳刮子,清脆响亮“下官怯懦如鼠,罪该万死。可是可是下官在大理寺对年,对大理寺的事务十分熟悉,办起差事来,也算尽心尽责,不敢有丝毫马虎。”
秦逍忙道“费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说话。”
“下官是真的知道错了,诚心向大人认错。”费辛已经冒出眼泪来“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家眷尽在京都,不但要赡养父母,而且膝下还有三个孩子,若是若是丢了这份差事,对我一家人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大人,下官向您保证,以后只要是您的吩咐,下官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在所不惜,绝不敢有丝毫的退却,只求大人再给下官一次机会!”
今日整肃大理寺的旨意一下来,费辛比谁都心慌。
秦逍调到大理寺之后,和其他官员还没有多少接触,与费辛却是待的时间最长。
那夜国公府侍卫为难秦逍,费辛没能出面为秦逍助阵,费辛心知这事儿办的定然让秦逍心里肯定不快,如今秦逍掌握大理寺诸多官员的任免权,如果真的因为那夜自己的表现心存不满,恐怕第一个便要让自己从大理寺卷铺盖走人。
若说此前费辛还摸不透宫中对秦逍到底是何态度,今日两道旨意下来,费辛已经是彻底明白。
旨意虽然是让苏瑜和秦逍一起整肃大理寺,但费辛和许多官员都清楚,圣人真正的目的,实际上就是给予了秦逍掌握大理寺的实权,刚到大理寺不过几天的少卿,能够得到圣人如此器重,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费辛甚至想到了刑部堂官卢俊忠。
当年卢俊忠也是得到圣人器重,连续擢升,而且让卢俊忠迅速掌握刑部实权,伺候卢俊忠也确实没有辜负圣人的期望,为圣人立下了汗马功劳。
今日的秦逍,就如同当年的卢俊忠,
鱼跃龙门,深得器重。
费辛知道,自今而后,大理寺恐怕就是秦逍的天下。
自己如果能够留在大理寺,跟在这位圣人的新宠臣身边,日后定然少不了好处,可是自己那夜畏缩不前,没能与秦逍共进退,莫说留在大理寺抱着秦逍的大腿,恐怕连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
“费大人这是做什么?”秦逍硬生生地将费辛拉起来“费大人,那天晚上你确实让我有些失望,但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还是能够体谅你的苦衷。那些侍卫毕竟是国公府的人,真要是得罪了,成国夫人出手报复,咱们根本不是对手。他们是皇亲国戚,要整治咱们,有的是办法。”抬手让费辛坐下,叹道“现在想来,我那天晚上也是有些鲁莽的。不过我孤身一人,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连累家人,费大人一家老小在京都,为了家人,心有顾忌,我还是能够体谅的。”
费辛感激道“大人能够体谅,下官感激不尽。”
“审理卫璧,费大人亲自做笔录,是有功的。”秦逍微笑道“那天晚上卢俊忠质问,费大人也出面帮我说了话,这些我都记在心里。费大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否觉得那天晚上没有与我共同进退,我心中的会埋怨,甚至会借这次整肃大理寺的机会将你从大理寺赶了出去?”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不用担心,就算苏部堂要罢免了你,我也会竭力让你留下来。”秦逍微笑道“你费大人做事还是周全的,大理寺需要你这样的人。”
费辛惊喜道“大大人所言当真?”
“我说话从来言出如山。”秦逍肃然道“不过费大人也听到了圣人的旨意,身为法司衙门的官员,那是誓死都要捍卫国法,先前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只盼日后费大人遇到同样的事情,能够挺身而出,否则我还真不能在留你在大理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