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但却都是精神一振,心里同时想到,老国相是夏侯家的人,是当今圣人的亲兄长,并非一般的臣子,如果是别的臣子被戴上“结党谋政”的罪名,只怕离抄家灭门近在咫尺。
但圣人出自夏侯家,难道她要给老国相戴上谋反的罪名,将自己的亲族斩尽杀绝?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国相这话就奇怪了。”上面的田公公尖着嗓子道:“老奴蚂蚁一般的东西,哪里有单子胡言乱语?老奴所问的每一个字,都是圣人亲口嘱咐,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奴也不敢说错一个字。”
夏侯元稹冷声道:“魏公公在哪里?既然无法觐见圣人,你去请魏公公来一趟。”
“老国相,老奴劝你还是带着大伙儿先离开吧。”田公公叹道:“你聚众在此,圣人知道后,龙颜大怒。这里是皇城,天寒地冻,你们从中午跪到现在,迟迟不肯离去,这要是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臣等都在担心圣人龙体。”夏侯元稹正色道:“几个月不见龙颜,臣等岂能安心?你去将魏公公叫过来,只要见到魏公公,魏公公亲口告诉我们圣人无恙,我们立刻便离开。否则臣等不会散去。”
他话声刚落,身后立刻有人大声道:“不错,我们要面见圣人,只要见到圣人,见到圣人龙体无恙,就算受罚,也心甘情愿。”
一时间群臣声音连成一片,都是要请见圣人。
田公公等众人声音都静下来,才冷笑道:“皇城重地,你们身为朝廷重臣,竟然在此如同泼妇骂街般叫喊,真是岂有此理。”
他声音远远传开,“泼妇骂街”四字咬的极重,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群臣的脑袋上。
泼妇?
所有人都是骇然变色。
丹凤门外少说也有五六十名官员,涉及京都各司衙门,都是朝廷的重要官员,一个个也都是饱读诗书之辈,此刻竟然被一个太监辱骂为“泼妇骂街”,群臣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今圣人登基之后,虽然重用阉宦,促使宦官集团开始崛起,与朝臣分庭抗礼互相掣肘,但双方在面子上还是尽可能地说得过去,毕竟宦官已经不只是在宫中当差,无论北院还是神策军,甚至还有那个让人闻之色变的紫衣监,都已经涉足朝廷军政事务,阉宦集团与朝臣们即使互相掣肘,但许多事情也要互相利用合作,所以双方在面子上一直都还保持着和睦。
但这位田公公一句“泼妇骂街”,简直是五雷轰顶,让群臣有些发懵。
文人士大夫对自己的声誉看得极重,至少在明面上一个个满腹经纶道德榜样,被骂为妇人就已经是奇耻大辱,来一句“泼妇骂街”,那更是比用鞋底板打脸还让人愤怒。
“你说什么?”有人怒不可遏,厉声道:“你说我们是什么?”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有人捂着胸口,气得翻白眼:“我们都是朝廷重臣,你.....你一个宫里的太监,竟敢辱骂我们为泼妇骂街,简直是岂有此理。”
一时间丹凤门外更是一片嘈杂。
“你们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和泼妇骂街有什么区别?”田公公嘲讽笑道:“好说歹说,你们油米不进。天色已晚,圣人和宫里众多贵人们都要歇息,那里能由着你们在此喧哗?国相,杂家最后再说一句,请您带着他们赶紧离开,若说还要继续在这里惊扰圣人,杂家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夏侯元稹却是缓缓站起身来,单手背负身后,仰望田公公,冷冷道:“田腾,老夫倒要看看,你准备如何不客气?你一个银作局管事太监,能对满满朝文武如何?”
田腾也是单手背负身后,似乎并不畏惧权倾朝野的老国相,问道:“老国相当真非要撕破脸面不成?”
夏侯元稹认识这田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