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天微微有些暗,一七没敢让林妈来接,怕看到顾楠与渊一再打起来。但渊一坚持送她回去,一七觉得没必要,可又拗不过这人,无奈从了。
但最近可能有些衰,说起来都怪渊一,到家了下车了非要抱一下她再走,完了还不松手,正好被楼上的林妈撞个正着。
一七一上楼就是一个夺命三环。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你想好了吗?”
“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扶额,一七万般无奈,“几天前,想好了,没有。”
林妈如释重负,拍拍她的肩膀,“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一七肯定林妈绝对多想了,可又没有证据,被噎的说不出话,赶在林妈回房间前,连忙叫住她,“妈,爸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后者一僵,没有转过头,一七暗暗后悔是不是不该这么问的时候,林妈才缓缓开口,“你自己去联系他吧。”
一七松了一口气,“好。”
命运之所以奇妙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它给你的生活使了多少绊子,整了多少糟心窝子的事。
一七觉得她可能年轻,所以理解不了林爸做的所有决定。
五月一日劳动节这天,一七去找渊一途中经过民政局,看到林爸和那位方阿姨一人手拿一个红本子,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林爸真的不是她的爸爸了。
那个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此刻正挽着二人的胳膊,三人其乐融融,一七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就是感觉今天风挺大的,吹得她眼睛都涩涩的。
渊一找到她时,她正蹲在地上一眨不眨的看着马路对面,渊一也蹲下来,凝视着她,“爷爷奶奶很想你,在这干嘛呢?一起走吧。”
一七不说话。
渊一继续看着她,片刻,叹了口气,“我知道个没人的地方,去吗?”
一七目光回焦,看着他,点了点头,尝试着起身,却发现腿早就没了知觉,渊一无奈,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在车上,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一七及其难过,她知道林爸和方阿姨迟早会领证,只是她下意识的将这件事忘记,不愿意去想它,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生活是条大狗,偏偏让你知道这件事还存在,让你不痛快,让你心烦意乱,夜不能寐。
一七记得上小学那会儿,她经常被人欺负,班里不管男孩女孩都不愿意跟她一起玩,因为这个女孩子奇怪啊!从来不敢说话,从来一直沉默,从来都是班级里最容易忽视的那一位。
那时候班里男同学经过她,嘲笑她是个哑巴,嘲笑她黑乎乎的像个丑八怪,一七怯生生的看着他们话都不敢说,可是他们如果说她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她能上去跟人家打个天昏地暗,拼个你死我活的。
可那人又哪里说错了,都是事实罢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
都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渊一说的地方,是a市一个不常有人来的小山丘,一七下车,感觉有些起风了,她坐在石头牙子上,眺望远方,全程沉默,渊一随着坐她旁边。
好一会儿,还是她先开了口,“从今天开始,我就只有妈妈一个人了。”
渊一看向她,握住她的手,紧紧的,“不还有我呢。”
一七笑着,不语,眼泪慢慢蓄满了眼眶,她抬头望着天,睁大眼睛不让它掉出来,可今天这眼泪怎么也不听话,渊一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哄着,一七溃不成军。
在知道父母于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婚了的时候,她甚至还抱着一丝希望二人会复合,她不愿意去想最坏的结果,但其实最坏的结果已经摆在她面前,只是她一直当做没看见在自欺欺人罢了。
父亲对于那位只见过一次面的妹妹宠爱有加,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