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下面黑压压的一片犯人,李陌一忽然感觉到一阵后怕。
他的大队才进城多久?
不到三个时辰,顶多也就算半天功夫,这帮家伙居然人人得手丰硕,若是再延误得一天两天,真想像不出此城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经过周全公的仔细的调查核算,本城内受损最惨重的是城西的眷属,其次是靠近眷属聚住地的其他居民,共计被焚毁房屋一千多间,
至于被劫走的财银就难以确定其具体数目。
大规模洗劫的引子正在眷属上,当骑卒头头下令清洗之后,他手下的士卒们开始了大肆抢劫,当然这种行径很容易蔓延开来,祸害完眷属之后,他们收不住手又开始对付附近的其他的居民,与此同时,这种洗劫行为犹如某种传染病一样迅速传播到其他各队,士卒们在他们的影响之下纷纷加入到抢劫行列。
李陌一站在校场的高台上,大声宣布对犯案士卒的惩罚:凡带头焚烧房屋的数十名士卒问斩,抢劫十两银子以上者关押,其他士卒则各自处以三十队棍,以儆效尤。此外,受损的百姓按损失大小,由陌尘大队赔偿。
当上卒队把这些士卒们纷纷拉出去行刑的时候,场外围看的本城百姓发出震天欢呼,但就在这一天降正义的时刻,数十名被五花大绑的士卒拼命的挣扎着拥挤上前,向台上的李陌一大声喊冤。
数十人猛烈的力道甚至撞翻了旁边弹压的一帮子上卒,在他们的喊叫下,其他士卒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挣扎着大声呼号,上卒们忙不迭的拼命拉扯,现场顿时混乱不堪。
李陌一皱了皱眉头,命令暂停行刑,走下台来,向带头喊冤的盗匪老卒说,“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说………”
那盗匪老卒挣开上卒,跌跌撞撞的扑过来跪倒在地,大声叫说,“冤枉啊将军…………咱们小队中的弟兄是奉令弹压眷属…………咱们是奉刘将军之令行事啊………”
李陌一冷笑说,“刘将军令你们弹压,可曾令你们烧房子、抢银子?”
那盗匪老卒一时语塞,随即脸色涨得通红,突然挣扎着站起来,怒声说,“将军,咱们弟兄豁出命来,是要跟着你打天下的………咱们兄弟又不是什么全人,难不成咱们试错,抢一回银子就得问斩么?”他瞪大双眼,愤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一时竟然忘记了李陌一的身份,愤怒的大喊说,“你是谁人家的将军?你行如此雷霆之手段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陌一愕然,怔怔的瞧着这个愤怒的男人,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良久,温言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那大汉老卒发泄完怒火,见李陌一注视着他,积威之下,不觉心中一阵胆怯,膝盖一软重新跪倒,低声说,“我叫安天阳,是………是首府城本土人………”
“本土………”李陌一默念着这两字,忽然抽出佩刀,一刀把安天阳身上的绳索斩断,低声对身边的周全公说,“全公,把对犯事的士卒都放了………”
听到这个命令,周全公阴沉的脸上竟然现出少许笑容,欣然说,“将军英明………”
李陌一叹了一口气,这才有些明白,连周全公这样的人都如此这般,可见时下其他众士卒的心中所向,他转过头来瞧着安天阳,“你先前的职衔是小组长吧?”
安天阳轻轻活动着手腕,俯在地上磕头说,“卑职是刘将军旗下二小队六合三组小组长………”
李陌一将他扶了起来,正色着瞧了瞧了他,觉得能说出这番之道理,也不算什么榆木了,旋即大声喝说,“刚才对犯案的士卒只是未明队令,姑且饶过一命,全部拖下去责打八十队棍,以示惩戒………以后若是再有人祸害百姓………不论是眷属还是陌尘大队士卒,一律斩首示众…………”
话音未落,百多名亡犯猛的蹦了起来,一齐向李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