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什么公事,苏州这里几年一向生平。
谢总兵倒也清闲,他穿着家常衣裳,也无着差服,脸上神色也是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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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卫布善就躬身稍示。
方八北却不躬,只笑呵拱手。
照面之后,方八北向谢总兵:“总爷,这位就是卫东主。此番货物非常贵重,运货周顿,亏得卫东主的‘马上到’兼备车户,还带人护卫。”
“………在下这才安然回来,本银货物完好,不负总爷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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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总兵身形矮实,方脸大耳,两臂挥而生风,虎口处明显有厚茧子,走路进来时似还有些罗圈………
谢家这样的将门,子弟必定是小时就习练骑箭,有这般形像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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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谢总兵嗓门不大,声音还颇为合然,比起金子龙那模样凌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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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方八北的话,谢总兵脸色一动,“遵路你着实苦了,货虽要紧。到底我这几日是担心你安危,路上恐有马贼土匪一类,好在你终于安然回来。”
谢总兵又转向卫布善,笑着:“你这小先生,倒也是气宇不凡,这厉暑烫路,仍行数百里之远出来买卖,实是不简单,未知你家中长上在否,是不是放心?”
卫布善年纪不大,谢总兵信着方八北,却还是忍不住试探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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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布善笑:“回总爷,家中众亲已离世,现在就是小人一个。”
谢总兵点头:“原来如此。”
这时方八北笑:“卫东主志远,心中颇有想法,在下也觉得卫东主以骡马,车户,挑夫,加上镖行,这般合为一体的做法,确为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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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总兵瞟了一眼卫布善,笑:“这些行当,恐利不大。倒是镖师一事,确实还算颇具新意,做好了,恐还能得些利。”
骡马、车户加挑夫,这样合在一起做的想法,估计当世定有人想过,却无人这般做,主是原本的界限就不很分明。
骡马行一样得有挑夫。
挑夫也可以骡马。
车户也是可雇佣骡马。
彼此间界限并不分明。
加上这些行当大多是穷恶之人在干,怎也不是良善之辈,想吃下这些行当,弄大规模,实是千难万当。
可做下这些事的诸王帝亲,又岂将这些小行当瞧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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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总兵心思动的甚快。
卫布善的想法需得有武作盾,若无这“镖师”二字,恐他得端茶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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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尚计划在‘马上到’中设账庄………不是票号,小人也不汇兑。只是买货的银子存在小人账庄中,比如存在苏州,拿着凭证,可以从立陵城小人的店中,取出相当的银子来。”
“………这样,往立陵城处不必带多银子,只带些路上使银,纵是丢了或是被人夺了,也是甚有限的。”
“这个主意不错,这是和‘柜坊’差不多罢。”
“是,总爷实在博识。”
卫布善真有一些震诧,武差大抵是识字甚少的一帮人,不少总兵、副将大字不认一个也是有的。
阵前下文书什么的仰着文客,自己只管带着一帮子家丁冲锋便是。
当然,斗场上的学问亦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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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总兵一脸沉静,手指在桌上轻敲着。
这时他看卫布善的眼光比方才大有不同。
方八北脸上现出笑意,他带卫布善来也是拿自己的信用来作保,现在卫布善的表现并不使他失当,这自然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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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存一万两且取,收费多少?”
卫布善心中忍不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