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怕他使诈,特意用读心术探看一番,没想到姚能心里反反复复就一句话:“只要能保住娘子平安,别说是劫牢,就是他娘的造反,老子也干啦!”
杨宗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歉然道:“姚大人,我们那位朋友确实遭人陷害,含冤入狱。我等也是救人心切,万般无奈才来惊扰您和尊夫人,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之前姚能一直在跟元宝和赵亮二人说话,所以并没怎么留意杨宗保,此时听他开口致歉,不由得细细打量了几眼,这一看不要紧,姚能顿时有些愕然:“咦?我,我好像以前见过你。”稍停了片刻,他又惊呼道:“天呐,你不是佘老太君的孙子,杨延昭将军的公子吗?”
杨宗保本来就没打算隐瞒身份,于是坦然道:“在下正是天波府的杨宗保。”
姚能难以置信的叹道:“我滴亲娘!你一个堂堂的豪门贵公子,怎么也会跑来干这种……这种……这种仗义的事情?”
赵亮知道姚能原本是想说“这种造反的勾当”,只是媳妇尚在对方手中,实在不敢惹怒杨宗保,只好临时改口,硬憋出一个“仗义”的词来。
他不禁感到好笑,连忙替杨宗保解释道:“姚大人,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想想看,天波杨府满门忠烈,为何他们的公子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姚能先是瞥了杨宗保一眼,兀自沉吟片刻,然后试探着对赵亮问道:“难道果然是有什么冤情?”
赵亮点点头,接着对姚能讲述了应天府穆家一案,其中很多细节之处,还有元宝在旁边补充解释。
姚能把整个事情听完之后,不禁眉头大蹙,自言自语道:“照你们这么说,此案确实存在着很多有违常理之处,不过……”说着,他转身跑进隔壁的书房,旁若无人的翻找起书架上的卷册。好半天功夫,他才捧着一本册子转过头来:“有了,在这里!刑部近期抄送的提刑司的案宗,里面的确记录有这个案子,但是却只寥寥数语。”
他一边走出书房,一边念道:“兹应天穆氏,倒换军粮,以次充好,盖以私利延宕忠武军战事,其恶难赦也。经枢密院督核,业已将穆天德、穆金氏、穆灵三人收押在监,择期问斩,以明正典刑。”
姚能把册子呈给杨宗保,然后又说:“我前阵子看过这条卷述,当时虽然感到有些疑惑,觉得相关人证物证都未能详细列出,便判定问斩之罪,多少显得有些仓促草率,但是因为考虑到宋辽大战在即,像这种偷换军粮的事情,确实对大军影响很坏,估计刑部和枢密院也是为了急着敲山震虎,才会一切从权,尽快处置。所以,下官便没有认真过问。”
杨宗保拿眼扫了一遍卷册,递给赵亮,赵亮却连看一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对姚能道:“姚大人,这桩案子显然是栽赃陷害,不然何至于如此急着杀人灭口呢?”
“嗯……究竟是不是栽赃陷害,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姚能犹豫道:“诸位千万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们的朋友真的犯了罪,只是要把案情理顺,还得仔细查验也行。”他转而好奇的问杨宗保:“杨公子,既然军粮案存在瑕疵,你为何不跟佘老太君说呢?或者是请朝中的大人们出面?他们随便哪一个都比下官说话有分量啊。实在不行,还有八千岁楚王殿下,不是吗?”
“等不了那么多啦。”杨宗保歉然道:“我也是为了穆灵姑娘才从前线匆匆返回的,本打算收集证据还她清白,可是没想到他们明日便要被押赴刑场。现在去请祖母出面,或是求助于朝中的诸位大人,尚没有过硬的依据,恐怕难以及时将穆灵救下。宗保没有办法,只好行此下策了。”
姚能点点头,望了望自己那花容失色的媳妇,苦涩又无奈的叹道:“嗯,下官明白了。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先想办法把人捞出来,躲过那断头的一刀,再寻找机会破案啦。”
他顿了顿,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