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了这些日耳曼人勇气,格尔查想,难道他们已经遗忘了几年前被马扎尔人铁蹄踩在脚底下的疼痛了?无论如何,为了保下自己的性命,格尔查决定放低姿态,尽管他内心是十分抗拒的。
“不,不,恭敬的,阁,阁下们不要误会,我刚才说的词,是我的母语,翻译过来的意思是非常好,”格尔查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如果,没有其他要协商的内容,我会带着您尊贵的答复,回去向阿尔帕德大公复命。”
海因里希国王冷冷地看着他,而其他的贵族们则发出了无情的嘲笑,虽然他们刚才没听懂格尔查在说什么,但从表情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对比他现在低声下气的样子,反而有种莫名的滑稽。
格尔查觉得浑身难受,屈辱极了,现在,这个鬼地方他连一刻都不想呆了。
“把这张废纸也带回去吧,”国王海因里希终于肯拿起那份协议了,不过转手便将它丢到了格尔查的脚边,“告诉阿尔帕德大公,我会在这等他到后天,如果他的军队没来进攻,那么在几个月内,胆小鼠阿尔帕德的故事将传遍整个欧罗巴的土地。”
“如您所愿。”格尔查恭顺地低下了头,慢慢地退出帐篷,生怕自己哪里有失礼的地方招来杀身之祸。
握着剑柄的亲卫们死死地盯着格尔查和他的随从,直到他们全都离开后,才放松了下来。帐篷里的贵族们也开始相互交谈了起来。
西蒙有些不理解国王的做法。他小声地询问公爵阿马德乌斯,可令他惊讶的是,消息更灵通的公爵居然也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不太清楚国王为什么会这么自信,”阿马德乌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两年他在迈森和萨克森建了不下十个城堡,还从当地的农民中以三抽一的数量,轮流进城堡训练驻防。但,这应该并不是他今天如此有底气的原因。遥远的堡垒可不会对这几天的战斗有任何帮助……”
“我亲爱的封臣们,”国王的声音从餐桌首传了过来,大家不约而同地停止了相互间的对话,看向了他,“我们最后一次强调我们的作战计划了。你们现在得让手下做好随时进入战斗的准备了,还得加一倍的巡逻站岗士兵。如果我的传令兵送来防御的指令,每个人带着士兵组成阵列进入各自的防备区域。如果战线告急,我的卫队就在你们身后,随时可以支援。我们没有退路,我们要战到最后一个人!”
西蒙还记得国王和大公爵们是有骑兵部队的,但很显然,像骑兵隐匿于哪片树林埋伏、会在什么时机包夹马扎尔人这样的细节问题,肯定不会在如此人多眼杂的环境下讨论。
在国王的营帐里享用了一餐奢侈的美食后,西蒙离开了。他觉得国王这次不仅仅是为了羞辱格尔查,更多是为了让所有人看到他的自信和决心。
胖子已经提前在国王营地的马厩旁等自己了。
“我的大人,那伙马扎尔人臭着脸离开了,国王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吗?”胖子刚才显然是亲眼目睹了格尔查狼狈逃走的。
“国王羞辱了他们,还刺激他们在三天内进攻。”西蒙倒是没有国王的乐观,他忧心忡忡地说道。毕竟,国王在战争中有性命危险的可能很小,而他和他的小伙子们可是在战斗的最前列,谁也不知道最后能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到领地。
“那可是真够……”胖子的嘴型似乎想说鲁莽,但他忽然想起自己就在国王的营地里,乱说国王的坏话被人听见指不定会给他们两个人带来麻烦,于是理智地闭上了嘴巴。
“国王倒是很有信心,或许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糟,”西蒙自我安慰地说着,骑上了马,从马夫手里接过了缰绳,“现在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接小克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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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茂密的森林中,有一条有着明显车辙印的泥巴路。它像一根歪歪扭扭的木头长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