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恩再次一揖道“皇上,微臣曾让人在北安州的几个县不同村落内做过实验,这是当时微臣得到的相关记录,请皇上查阅。”
这的确是几年前柳承恩开始在北安州做的相关的试验性囤田。
皇上看罢,眼神里犹为复杂。
“爱卿,你怎么会突然想到了这个?”
“回皇上,微臣初到北安州时,就是因为粮食不足,所以才导致全州贫困。而北安州大部分的地方都只能种一季庄稼,只有极少数的地方可以种冬小麦,来年再加种一季苞米。微臣出身江宁,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很是陌生,遂让人做了详细的统计。
在北安州,十亩良田,方能养活一家五口,也仅仅只是养活,算不得温饱。
后来微臣又鼓励着当地百姓在一些劣田上种植一些果树,并且在果园里养上一些家禽,如此,同样是十亩良田,再配以两亩的劣等田,这一家五口才算是真正地解决了温饱问题。
微臣也走访过一些农家,稍微富裕一些的,会储存上一年的口粮,其余的,才会考虑卖掉换成银钱。
皇上,北安州的种种发展来看,只要百姓手里有田,那他们必然安于耕作,能吃饱喝足了,又怎么会怨声载道?”
林正突然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这几年一直都掌管户部,自柳大人去北安州任职之后,除了您曾特批的一些银两用于修路之外,柳大人未曾开口跟户部要过一粒粮食。哪怕是那天的大雪灾,北安州都是自己解决的。”
朝臣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讨论了起来。
说到底,还是没有地!
真要是有田了,哪个庄稼人不知道好好侍弄?
都指着这些地吃饭呢!
在场的诸位大人都明白这根源在何处,只是因为影响到了自身的利益,所以才想着装傻充愣。
如今被柳承恩拿一串串的数据来说话,在朝哪一个也不敢再强出头了。
毕竟,人家的政绩在这儿摆着呢。
五年内人家在北安州开了多少荒?
自大兴开国数十年来,年年管朝廷要口粮的北安州竟然能自给自足了,甚至这纳的税都不再是垫底的了,就凭这个,这位柳大人就足以令他们汗颜了。
困扰了大兴朝数十年,乃至前朝数百年都没解决的问题,在这位柳大人手里竟然化腐朽为神奇了,你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到朝堂上安静下来了,这气氛也明显是与先前不同,支持柳承恩的人,已经占了上峰。
于是,柳承恩乘胜出击道“启禀皇上,其实微臣今日还带了两样东西进宫,正是用于丈量土地的器具,如今正由家中小厮在宫外候着。若是皇上允准,微臣想将这东西呈于诸位大人眼前,则丈量土地所涉及的人工及时间问题,可以得到大大的缓解。”
皇上面色一喜,“快快去传!”
柳承恩扭头,正好与张正阳的眼神对上了。
看到他眼底满满的自信,张正阳轻舒一口气,慢慢地阖上眼,总算是等到解决问题的这一天了。
柳承恩带过来的,是两个放纸鸢用的手柄,其中一个上面是缠地寸许宽的黑布,另一个上面则是缠的较细的麻绳。
柳承恩命人一一展示之后,自然是让诸位大人都看呆了。
“这,这可准?”
“皇上,要说结实的话,还得是这黑粗布的更结实耐用一些,微臣今日带上殿来,也是想请着工部的几位大人看看,这东西也只是拙荆无意间鼓捣出来的,原本只是在家里弄园子用的,今日带过来,还请几位大人给提提意见,能将这布尺做的更规矩一些。”
工部尚书那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东西还能这么做?
不是,这粗布还能这么用?
“这,这手柄怎么瞧着眼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