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恩也是被怼地没了脾气。
关于这耗羡一事,的确是有些麻烦。
古往今来,多少能人都想彻底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可是可能吗?现实吗?
不说别的,柳承恩只是想想他曾经生活过的那一世,哪怕是科技飞速发展且文明也更进步的社会里,也仍然少不了贪官污吏。
所以说,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制度再健全,也总会有一些挺而走险之人,他们不惧于法度,只是唯恐自己没了权势没了钱财。
总而言之,耗羡问题想要从根本上解决,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不过,缓一缓的法子,还是有的。
高薪养廉,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老师,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不太可能,目前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个可以改善一些的法子,只是是否能成,还得再斟酌。”
张阁老立马来了精神,“说说看。”
“是,大人,咱们大兴建立之初,是承前朝旧制,官至极品俸银不过二百两、禄米两百斛,七品知县年俸仅五十两。州县官员不能借以维持生活。于是有所谓“火耗”。火耗又称“耗羡”、“羡余”是正税之外无定例可循的附加税,也是默许州县官在收税时加征银两。”
“这久而久之,一切便都顺理成章,堂堂皇皇地摆到了各位大人的书案上。说到底,还是这俸禄过代,根本就养活不了一家人。”
张阁老皱眉,“据我所知,一年若是能有五十两的进项,养活一家十几口都是没有问题的呀。”
张阁老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并非对于民生一无所知。
恰恰相反,他自己也时常会微服出去走走,对于百姓们的生活,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柳承恩苦笑道“大人,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张阁老挑眉,“老夫愿闻其祥。”
“大人,若是普通的百姓,一年能有五十两银子的进项,那日子定然是过地美滋滋的。不说顿顿大鱼大肉,可也差不了多少了。可是对于一个七品知县来说,这五十两就是杯水车薪了。”
张阁老表情有了几分的凝重。
他自己的儿孙,自然也有入朝为官者。
只是从未想过,一年五十两竟然不够一家几口的开销吗?
“大人,身为地方官,就算是不铺张,家中至少也要有几个下人吧?别的不说,只是县令自己身边总得带着书童或者是小厮,哪怕是内宅里一切都有其夫人来打理,可是县令身边的人却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点,张阁老同意。
不管怎么说,知县出行都不可能是孤身一人呀,这说不过去。
再说了,地方父母官,那也是需要一些脸面的,既是自己的颜面好看,也是代表了一方的实力。
“再有,这车马钱,一年下来得有多少?衙门里就算是养着车夫马匹,不需要县令自己掏腰包,可总得有一些旁的开支。”
柳承恩说地稍微隐晦一些,比如说赏钱。
张阁老点点头,“嗯,有道理。”
“除了这些,县令到一方任上,总要与当地的一些世族或者是名流打好交道,这应酬自然是少不了的。一回两回是可以让别人掏银子,可是总不能回回都让别人出?再者,一些场面上的节礼,那可是一大项的支出。”
张阁老愣了愣,“你是说一年三节?”
“正是。”
这一般意义上的一年三节,就是五月的端午节、八月的中秋节以及最后的年节。
“别的不说,这一年三节,给长辈、给师长、给一些亲戚比如说岳家或者是族老等等,这一年下来,少说也得有几十两银子的开支吧?”
几十两银子都是少的!
放在有些眼皮子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