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算平和,但也不算严厉,说话间,李氏的双眸明显一鸷,对于北冥尘跟自己的母子关系,其实李氏心里也有说不尽的晦涩。
“这句话应该是本王问母后才是吧?这么多年,母后可有一刻把本王当成过自己的孩子!”接过话,北冥尘不答反问道。
“哀家……”人心都是固执的,尤其是身在高位之人,更是很难拉下面子,李氏情绪有些激动,或许她想说有,可最终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等了片刻,见座上之人始终未再言语,北冥尘继续开口道:“母后以本王遇刺为借口,将何沐晚引出王府,然后派人暗杀!”
“诅咒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儿媳下手,这难道是一个母亲该做的吗?”
男人的声声质问,仿佛一块巨石,重重击在了李氏的心头,对于北冥尘,或许她确有亏欠,可她那么做,确实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何沐晚不能留!”收起了心绪,李氏接过话道,说起何沐晚,她的双眸中不觉闪过了一抹狠戾。
“虽然哀家一直不喜欢她,但哀家并不是嗜杀之人,若非为了西楚社稷,哀家也不想痛下杀手!”微顿后,李氏继续解释道。
“从前她不守妇道,闹得满城都是她的流言蜚语,可那说起来,不过是颜面有损而已!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若不是因为她心胸狭隘,嫉妒成性,容不得你将雪儿纳入府中做妾,怎么会出现后面的血雨腥风!”
“琅琊王手握重兵,若他造反,势必会引起江山动荡,避免此祸的唯一办法,就是在琅琊王起兵之前,给他一个能让他满意的交代!”
在得知琅幻雪遇刺的消息后,李氏便对何沐晚动了杀念。
她想要先下手为强,暗中派人将何沐晚击杀,然后把尸体交给琅昊东,再附上一封亲笔书信,她想着,琅昊东念及与先帝旧情,应该不会过分为难。
“母后这样说,未免有失偏颇吧!辜负琅幻雪的人是本王,取消婚礼的决定也是本王做的,若说有错,错的也该是本王,跟何沐晚有什么关系?”
“若她真的是心胸狭隘之人,又怎么会在生死一线之时,对派人刺杀自己的情敌舍命相救?”
“母后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滥杀无辜!既然母后那么想要给琅琊王叔一个交代,那母后要不要也暗中派人向本王下手?”
“你……”李氏气极,但为了不让他们的母子关系进一步恶化,她还是强行将怒气全部咽了下去。
“尘儿,哀家看,你就是被何沐晚迷了心,哀家真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和皇上两兄弟心甘情愿为了她付出一切!”
“西楚贵女无数,以你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娶不到,你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缓了缓情绪,李氏耐着性子劝说道。
“感情之事,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本王就是喜欢她,没有理由,而且这一辈子,除了她,本王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这一生,若不能与她同生,本王但愿与她同死!母后若是心里还有本王这个儿子,就不要再做伤害何沐晚的事情!”
“哀家看你简直就是疯了!”没想到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愤怒与无奈交加,李氏锁骨凸起,放在身前的双手不觉开始微微颤抖。
“还有,琅幻雪和琅琊王的事情,本王和皇兄自有分寸,母后就不必费心了,本王看母后脸色似乎不大好,还是好好休养身子吧!”
最后落下这么一句,北冥尘转身负手而去,浑身无力,在男人转身后,李氏整个身子当即瘫软在了凤椅之上。
虽然在大街上的时候,男人没有明说指使行刺的幕后之人是谁,但从北冥尘的神色中,何沐晚已经猜到,他定然知道是谁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