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敬畏。
顾青用的是王道,王道的意思是,我只灭不乖的。剩下那些乖的,大家有钱同赚。
无论从哪个角度比较,顾青的王道都比高仙芝高出不止一筹。
默默无声地观察了几日后,顾青对经略安西已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轮廓。
其一,练兵,大唐王师是运作一切决策的基础,将士必须要操练,要恢复唐初战无不胜的气魄。鉴于目前大唐的雇兵制与唐初时的府兵制不同,那么便用重赏,操练比武,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其二,在龟兹镇发展商业,扩城,增加城池内的集市和仓储地点,增加客栈数量,甚至增加青楼赌场等一切娱乐场所的数量。有钱的商人来了龟兹镇,不让他消费一下就轻易放他们离开,这是暴殄天物。
其三,剿匪,肃清龟兹镇到大唐玉门关这条商路上的所有盗匪,让所有来往商队从此再无安全之忧,东西两面的商业才能愈发交融深入。
其四,赶走高仙芝。
这个就不解释了,高仙芝是名将,但也是顾青经略安西的阻碍。高仙芝不走,顾青的经略之道一条都无法实现。
幸好李隆基与顾青的意思相合,他也不愿高仙芝继续经略安西,顾青如今要做的便是加速高仙芝的调离。
时间不多了,安禄山眼看要起兵造反了,顾青必须要在他起兵之前完全掌握安西四镇。
领着韩介等亲卫在龟兹镇逛了一圈,顾青在一家简陋的酒楼前站住。
韩介轻声问道“侯爷是否欲小酌几杯?”
顾青笑道“不是小酌,是大酌。待会我若喝醉了,做出砸酒楼之内的事情,你们不要拦我,待我撒完酒疯砸完后,你们给店家把钱赔了,然后扶我回大营。”
韩介吃惊道“侯爷这是为何?”
顾青叹了口气道“我呢,是从长安来的县侯,深得陛下宠信,又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少年得意,小人得志,怎能不做出一点纨绔该做的事呢?砸砸店,骂骂人,闹闹事什么的,纨绔子弟该做的事,我都要做。”
韩介满头雾水,脑袋上画满了问号。
顾青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未掌握安西之前,我不希望别人对我太重视,最好他们眼里的我,就是一个纯粹混日子的纨绔子弟,为人混账,脾气奇臭,暴戾且贪图享乐,这是我接下来在安西的人设,记住了,我就是个混账纨绔子弟。”
韩介明白了,忍着笑道“原来侯爷是要韬光养晦,末将明白了,末将会配合侯爷的。”
顾青看了他一眼,道“你和亲卫兄弟们也别太客气,稍微跋扈一点没关系,正好我需要一个立威的机会。”
韩介笑道“是,末将和兄弟们一定会嚣张跋扈招摇过市的。”
顾青忍不住道“该有的底线还是要有,若被我知道你们糟蹋良家妇女,抢穷人的钱什么的,那可就不是跋扈,必须军法处置了。”
韩介笑着躬身“末将会掌握好分寸的,侯爷既有酒后砸店的雅兴,您先请。”
…………
龟兹镇,都护府。
高仙芝脸色阴沉,封常清一脸忧色坐在他身旁,高仙芝身前的桌案上堆满了各种军务文书。
自从顾青来了安西之后,高仙芝已然消沉很多天了,这些日子他整个人浑浑噩噩,军务也积压了好些天没处理。
“节帅,不管怎么说,您如今仍是安西四镇的节度使,您可不能自丧意气呀。”封常清轻声劝道。
封常清虽说长得奇丑,但对高仙芝还是颇为忠心的,尽管他如今已升任安西节度判官,可他仍视高仙芝为他的东主,事之以弟子晚辈礼。
高仙芝沉声一哼,道“我为陛下经略安西,这些年征战百次,身上受的伤不计其数,陛下却派个少年来牵制我,呵呵,真是……兔未死,狗已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