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义才是无价宝!
一向倨傲的少爷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忠叔既惊且喜,只是,他不知李岳说这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一时间竟怔怔地不知该如何搭话了。
“也该减租了!”
见忠叔没有搭话,李岳突然叹了口气,“都已经连着三年没有好收成了啊。”
当然,他这话也是听红袖说的。
“是啊!”
忠叔这才觉得李岳应该是真心要减租了,连忙附和,“这天儿一年更比一年冷,我们义阳府地处江南,粮食虽然也年年减产,但也不至于颗粒无收,可是,北方就……听说北方好些州县去年就已经饿死过人了。”
这么严重?
李岳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为减租找个借口,却不想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心底一惊,连忙附和,“所以,必须减租!如果真有佃户家饿死了人,我将来有何颜面去见父亲和祖父?”
说着,李岳神色越发坚定,“就从今年开始减,租子在原来的基础上减掉三成,把各家佃户多缴的租子给他们退回去吧!”
“少爷,”
忠叔却是一惊,“你真要减租?而且一下子就要减掉三成……是不是太多了些?太老爷仁厚,当年和佃户定下的租子在义阳府乃至整个大煌王朝都是很低的了……”
义阳府?
大煌王朝?
绕了一个大圈,李岳终于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信息,却也被这信息给震住了。
这里竟然不是他所了解的历史中的任何一个王朝,而是一个他闻所未闻的王朝——大煌王朝……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
见李岳眉头微蹙,沉默不语,忠叔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规劝,“太老爷在世时常教导老奴,要当好这个管家,就得未雨绸缪。”
说着,忠叔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如今,海西鞑奴渐渐势大,已经占据了大半个辽东,而当朝天子只喜欢摆弄木匠活儿,九千岁一党和西林党人在朝政斗得你死我活,根本不顾百姓死活,这几年,好些地方都有暴民闹事,这天下眼见着就要乱了,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广集钱粮啊!”
说罢,忠叔眼巴巴地望着李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而李岳早已呆若木鸡,脸色煞白了。
海西鞑奴、当朝天子只喜欢摆弄木匠活儿、九千岁一党和西林党人斗得你死我活……忠叔的话好似一道道惊雷劈在了他的心头,在他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里不是大煌王朝吗?
怎么也会有海西鞑奴、木匠天子和九千岁呢?
难道换了时空,历史还会如此惊人地相似吗?
而且,已经有好些地方都出现了暴民……
“少爷……”
眼见李岳呆若木鸡、脸色煞白,忠叔觉得自家少爷被吓得不轻,连忙硬着头皮宽慰起来,“这些都是老奴闲时瞎琢磨出来的,做不得准的!各地暴民虽然闹得凶,也是因为吃不上饭才闹的,只要朝廷稍加安抚,他们也就消停了。至于那海西鞑奴,他们虽然作战悍勇,但身处辽东苦寒之地,将少兵寡,难以撼我大煌天威!而当朝天子年纪尚幼,心性好玩,暂时才被奸党蒙蔽了圣听……”
为了宽慰李岳,忠叔一时情急,竟有些口不择言,再次说起了当朝天子的不是。
“忠叔,”
李岳却听到心中一紧,慌忙打断了忠叔,“减租的利害关系我已知晓,可是,我听说朱老二的家中已经无米下炊了……总不能任他们挨饿吧?”
木匠天子和九千岁都出来了,天知道这大煌王朝会不会也有一群爱听墙根的密探,若让他们听到忠叔议论当朝天子,祸事就不远了!
“呃……”
忠叔一怔,连忙陪笑,“朱老二家的情况确实有些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