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起来骂他啊!
可问题是,朝廷先后征发了三十多万大军,历经数年之久,耗费的军资、粮饷更是不可计数,麓川之乱却依旧,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与其让其成为大明的毒瘤,还不如趁机丢掉,本来就是极边之地,丢了也就丢了!
不过,当杨士奇听到朱勇的话后,这才惊觉,当今皇帝陛下可是十分热衷于开疆拓土的,于是才暗中和杨溥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但身为都察院右都御史的于谦可不管这些,径直起身道“陛下,臣以为,靖远伯所奏有理,麓川、孟养、嘎里三地,均为云南极边,屡生叛乱,与其让其为乱,不如划给木邦和缅甸,以示我天朝之恩德,亦可使缅甸、木邦甘为我大明藩屏!”
“于谦,你这是误君误国!”于谦的话音刚落,朱勇就急了,指着于谦的鼻子大骂道“祖宗之天下,岂是尔等可一言送之的?”
于谦寸步不让的看着朱勇,哼道“莽夫,不足与谋!”
朱祁镇见殿中气氛有些凝重起来,不由得轻咳两声,笑道“众卿都是朝廷文武重臣,即便政见不合,也不应争锋相对!”
随即,朱祁镇话锋一转,道“但成国公之言在理,祖宗将江山交予朕之手上,朕即便不予开疆拓土,也当守土不失!如此,百年之后于地下,才可与列祖列宗有所交代!”
这话就相当于定性了,划分土地那是不可能滴,你们不是老用祖宗堵朕的嘴吗,那朕也用祖宗堵你们的嘴!
杨士奇、杨溥和于谦都是一愣,朱勇和其余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们则一脸喜意,一个个就像是斗胜的公鸡一样,满面红光。
朱祁镇定下会议主调,然后便转头看向张辅,问道“英国公,你曾追随过太宗皇帝南征北战,不知你以为如何?”
张辅赶忙起身,回道“禀陛下,臣窃以为,当下诏靖远伯,令其领官军四万、土兵六万,至木邦威逼缅甸,再派遣使者前往缅甸,与缅甸宣慰使言说利害!想来,缅甸宣慰使是不敢与我大军为敌的!”
“若缅甸宣慰使抗诏不遵,则令木邦、孟养等土兵为前锋,我军为主力,攻入缅甸,可以承诺木邦,若攻下缅甸,其所取之地,皆可赐予木邦!请陛下斧正!”
“嗯!”朱祁镇满意的点了点头“兵部下诏斥责王骥,令其领云南官军四万、土兵六万,进木邦威逼缅甸!大军进入木邦之后,再派使者敕谕缅甸,令其限期将思任法家属及其部下绑缚大明!”
“若其仍不遵,则依英国公之策,携木邦、孟养等军为前锋,进军缅甸!内阁会同礼部、兵部、五军都督府敕谕木邦、孟养等宣慰使,令其全力资助大军所需钱粮,并领军全力协助,事成之后,其攻下之地,皆赐为其境,以酬其功,若敢阴谋避事,则严惩不怠!”
“臣遵旨!”
第二天,正统八年六月初五,内阁会同礼部、兵部,分别给王骥、沐斌、云南布、按、都三司,木邦、孟养等宣慰使下诏,集结大军准备威逼缅甸。
诏书和敕谕于六月十二日抵达云南。
六月十三日午后,云南孟定土司府正堂!
靖远伯、兵部尚书兼镇守云南总兵官王骥、黔国公沐斌及云南一众将领和土官们跪了一地,云南镇守太监童阳满脸严肃的展开手中的圣旨,嘶哑着嗓音,向一众跪在地上的公、侯、伯、子、男及手握重兵或主政一方的土官们宣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以冲龄嗣大位,诚惶诚恐不敢有所懈怠,惟恐有负祖宗江山社稷之托、天下万民之期盼!”
“而思任法者,携麓川军民反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云南之患、大明之瘤也!实为可恨、可杀也!自正统二年突闻麓川反叛噩耗以来,朝廷屡发大军平叛,皆不可得!而今,思任法携残部匿于缅甸!为保云南之安定,天下之太平,百姓之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