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当即整理袍服仪容,趋步至堂外,躬身迎驾:“臣等恭迎陛下。”
“三位阁老免礼。”朱祁镇顿了顿,待得三人站起身后,这才一边继续提步进入堂中,一边开口问道:“情况如何?”
跟在朱祁镇身后的三人闻言,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胡濙才拿出奏报,道:“启奏陛下,这就是秃麻副总兵昨夜发来的八百里急报,瓦剌逾十万主力,于昨夜子时时分,自秃麻城外逃入东蒙古。”
胡濙的话音刚落,王彦便来到胡濙面前,接过胡濙手中的奏报,转呈给朱祁镇。
刚落座于御案后的龙椅上的朱祁镇从王彦手中接过奏报翻阅起来,周忱趁机开口道:“秃麻副总兵在奏报中说,已经传讯其余十镇和成国公求援,务求将瓦剌也先围歼于东蒙古。只是如此一来的话,东蒙古的损失恐怕不会小,而且还要尽快,若是持续时间过长的话,对朝廷在东蒙古的威信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作为经济出身的官员,周忱当然知道,战争对当地经济的打击有多大。
更何况瓦剌和东蒙古同属蒙古,要是让难保不会有东蒙古牧民加入瓦剌,和大明为敌。
“现在东蒙古各部首领现在到哪了?”朱祁镇合上奏报,出声问道。
胡濙回道:“据报,诸首领再有两日便可抵达大同了。”
“陛下,当务之急是圣驾的安危。”马愉躬身开口道:“而今也先率瓦剌精锐突入东蒙古,若是他们得知陛下圣驾在此,必然会挥军来犯。陛下乃万金之躯,身负我大明亿万臣民之希望,岂可亲身犯险,臣请陛下即刻移驾还京,以确保圣驾无虞。”
马愉话音刚落,胡濙和周忱也急忙躬身道:“臣等附议,请陛下以天下计,移驾还京!”
朱祁镇见此,不禁眉头微皱,面显不豫之色的望向三人,出声道:“笑话,朕堂堂大明天子,岂会因区区蛮夷之名而退避,那不是贻笑大方,我大明还有何脸面自称天朝?更何况,在大同周边,我大明十万装备精良的火枪兵枕戈待旦,关外更有百万精锐横扫八荒。若如此都无法护朕周全,那便是天要亡我大明也,人力如何抗衡?”
“……”
胡濙三人均是一愣,还有这样的解释?
朱祁镇却根本不在乎三人的想法,他此次北巡,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也先的主力,免得也先带着麾下主力乱跑,最终成为大明的心腹之患。
再说了,朱祁镇身处坚城之中,周边有超过十五万精锐步骑的严密护卫,再加之以逸待劳之下,若这样都保护不了他的安危的话,那也非他之过,实属天要绝他。
胡濙三人闻言,知道朱祁镇主意已定,凭他们是劝不了朱祁镇了,也就不再浪费口水了。
再说了,朱祁镇的话也在理,要是以大同之坚,十五万精锐步骑都护不得其周全的话,那他们这些朝廷官员和大明军队又将以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既然无法劝说朱祁镇移驾还京,那就该议一议造成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了。
一念及此,胡濙便向朱祁镇躬身道:“陛下,是不是下旨训斥成国公和北伐诸将一番,也让他们加些小心谨慎?”
自从杨士奇逝世以来,胡濙心中便对勋贵武将十分警惕,无时无刻的不想找机会在皇帝面前打击他们,防止勋贵武将做大后反为国之患。
在胡濙看来,宣德时期以勋贵武将戍边、文官巡边的制度才是上上之选,如此方能使得大明不会如李唐一样,最终受藩镇之祸。
当然,这是胡濙表面上联合同僚的理由,实际心中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朱祁镇抬头望向胡濙,眉头微微一皱,轻声道:“朕早就说过了,大明军政不统属,胡卿身为内阁大学士,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了,其他事,朕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