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信中的内容映入朱祁镇的眼帘之后,朱祁镇心头不禁暗松了口气,不过,眉头却也不禁微皱了起来,微微思索了起来。
“陛下,不知成国公所奏何事?”杨溥出声问道。
“哦,没什么。”走神的朱祁镇被杨溥的声音惊醒过来,一边摇头敷衍一边合上手中的奏折。
没多久便退朝了,但朱祁镇还是把杨溥、胡濙、周忱三人留了下来。
随着一众勋贵朝臣离开后,偌大的正堂中便仅剩下朱祁镇几人。
朱祁镇看着站在堂中的杨溥三人,拿起朱勇的奏折递给站在一旁的王彦,笑道“这是成国公的请罪奏折,三位阁老看看吧。”
杨溥三人闻言面上均是一惊,但却和朱祁镇之前看到奏折中内容的时候一样,心头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也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捧着奏折走来的王彦。
很快,杨溥三人便将朱勇的奏折看了一遍后,齐齐抬头看向朱祁镇,杨溥不禁眉头微皱“陛下,这……”
胡濙和周忱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朱祁镇嘴角微翘,面带微笑的看着三人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朕最近听说,自从前方捷报回来之后,不光随驾的一些官员心思浮动,准备上奏弹劾成国公,甚至还有人在串联留守京都的官员,不知三位阁老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虽然朱祁镇语气平和,但杨溥三人都是久经宦海的人精,哪不知道朱祁镇那隐藏在平静语气下的警告之意?
杨溥当即躬身回道“回陛下,臣对此事也有所耳闻,但臣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因此没有干预,也没有奏禀陛下。”
胡濙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这其中自然有他的推波助澜,无非就是想趁着北方初定好削弱朝中武将的势力罢了。
而要削弱朝中武将的势力,就必须要找一个在勋贵中有代表性的做突破口,而朱勇,则是他权衡利弊之后选定的人选。
朱勇虽然是国公之尊,但相比起同为国公的张辅来说,不论是在勋贵中的声望还是功勋及为人方面都差了不少,毕竟朱勇的国公之位是承袭而来的,仅在这一点上,朱勇就比不上张辅。
再说剩下的三大国公府,魏国公府坐镇南京,黔国公府远在云南,这两个国公府已然势衰,在朝中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最后剩下的定国公府,虽然当代国公徐显忠和朱勇的爵位一样是承袭而来的,可徐显忠乃是勋贵在海军五府的代表人物。
海军五府作为军方的新兴势力,哪怕是胡濙,也不愿意无故得罪。
周忱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胡濙,向朱祁镇躬身道“陛下,如今北伐大军虽然歼灭了瓦剌主力,瓦剌大部分贵族也都被我军杀的杀、俘的俘,可还有众多的残军散落在茫茫大草原之上,若不趁势清剿干净,一旦我朝大军撤离,他们必然会为祸草原。臣不建议这个时候惩治成国公,一个弄不好,难免不会影响北伐大军的军心。”
很显然,周忱知道群臣准备串联上奏弹劾的事背后有胡濙在推波助澜,但他心里明白胡濙这么做的目的。
而且周忱也从之前朱祁镇的话语中听出了朱祁镇的不满,所以,他没打算参合这滩浑水,只是向朱祁镇说了惩治成国公可能会带来的弊端。
周忱的话音刚落,胡濙便开口出声道“陛下,臣附议。”
虽然此事的背后有胡濙在推动,但胡濙心里显然很清楚,这种事只能在暗地里做,甚至只能暗示而不能明说,因为一个搞不好,就会在朝野上下引起一场大地震。
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官员罢官免职、下狱论罪、人头落地。
更何况,此事一旦宣扬开来,必然会将原本隐于暗处的文官士人和武将勋贵之间的矛盾公开化,这对于朝廷而言,是祸非福。
朱祁镇瞥了胡濙一眼,虽然国安司没有查出谁是幕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