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虽然是自己的,但是总归小,而且受限多。每逢旱雨灾、虫害之类的,就损失惨重,有时候还要补贴庄子,别提能有多大的利润了。而且田庄耕作辛苦,韩亦雪给庄子上的人不少额外贴补,他们的收入比一般的田庄高,积极性和忠诚度也就更高,这些品质她很看重。她要有一个稳定的后方,一个随时能回得去的地方。这对于灵魂漂泊于异世的她来说,就是安全感所在。
韩亦雪要了一间套房,里外间分隔,外间有卧榻也可以睡人。就有伙计把她们领到了二楼房间里。房内摆设精巧,应有尽有。韩亦雪来到里间,只见侧对大床的是一扇大大的格子窗,向窗外看去,外头是露台,底下是绿如翠玉的草坪,再远些就是成片的树木了。
韩亦雪今日起得早,早就乏了。她刚爬上床,被子也不盖,趴着就睡了过去。
她梦见小小的自己坐在观众席里,旁边坐着爸爸,俩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妈妈的话剧歌舞演出。梦里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回到上辈子,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做着最普通平凡的事都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只是,他们的容貌渐渐有些模糊了。
那个世界,只在梦境里。说是梦,其实更多的是回忆。
午睡起,已是黄昏薄暮。
韩亦雪看着枕头上的黄色污渍,意识到了什么,就到镜子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因为趴睡的缘故,一边脸上黄粉被蹭掉许多,露出白皙的肌肤,还留有明显的红色印痕。她把枕头掸了掸,又拿出黄粉补妆,但总觉得补得不够协调。她也不再纠结,打算待会路上买个纬帽带着就好。
在百里居大堂饭厅用过晚饭后,正如思思料想一般,韩亦雪果真带着她向那烟花巷柳之地而去。
华灯初上,雕梁画栋、楼台亭榭紧密相接,沿着苇州外河绵延了十里地,名唤“春风十里”,是除了宁都甜水河畔之外南楚第二大酒肆画舫、歌舞青楼聚集之地。
两人又一次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