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住在树林深处的玻璃匣子里,除了有风景秀丽、温度自动调节等等好处之外,还是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缺点的。
祈愿不晓得在外面看和听起来,这个玻璃匣子的私密性如何,但是,至少在屋内听起来,就是在深山里睡帐篷的感觉。
帐篷外面的流水声、树叶被风吹过的唦唦声,声声入耳。
祈愿是一个适应性十分强的人,能躲过流水声、躲过树叶唦唦声,却还是躲不过,在林中过冬的乌鸦不合时宜的呀呀声。
是谁!攥住了乌鸦命运的喉咙,让它被迫发出呀、呀、呀、呀的声音。
祈愿梦中正躺在“相公”的怀里,把玩他身上系带的玉佩,也被这“被迫着发出的最后的吼声[a1]”给唤了起来。
天还没有亮,月光被树叶打碎,穿过落地玻璃窗撒在银灰色的被铺上。
她抱着的抱枕带着炙热的温度,触感光滑而细腻,空气中有种清香,甜而不腻,像极了雨后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住在树林里面,连呼吸的空气都高贵一些。
“再睡吧,还早。”
这把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彻底将祈愿唤醒,祈愿猛地睁开因睡前灌了太多白开水而肿胀的眼皮,发现自己正与树懒抱着大树一般抱着夏可,立刻松开然后滚向床的另一侧。
床的另一边未有人暖床,祈愿瞬间被微凉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一侧,夏可眼神中仍带着笑意,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祈愿卷了回去,两人胸背相贴,双手紧握。
“我原本想直接将你抱回去。”
祈愿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检查一楼是否有摄像头和暗格,并没有来得及查看二楼和以上的楼层具体是什么样的。
推测着二楼应该是卧室之类的功能区,祈愿推开几扇门,以目测的大小比划了一番,最后选择了一间最小的房间,洗漱之后匆匆瘫倒在床上。
不管怎么说,“别墅的女主人”的说法也只是夏可说过一次的说法而已,祈愿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说,却不可以乱放在心上。
不上心就是在这个世界独善其身最好的方法,不上心,就不会伤心。
看祈愿久久没有说话,夏可以为她又慢慢睡着了,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反而是祈愿,“你说过,重逢……上一世……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我们上一世的故事有点长,你不打算睡醒了再听?明天我一整天都陪着你。”
“……现在就说吧。”
“好。”
夏可松开了与祈愿握紧的双手,改而抚摸祈愿左手的无名指。
有一种说法,人的左手上的无名指,是十指中离心脏最近的一根手指。
“我们上一世,在遥远的以前,按照现代人的说法,在古代。
你是祈氏客栈的长女,上有父母,下有三位弟弟,个性柔善而坚韧,而我,是个无处可依的王爷。
我与你第一次相遇是在客栈,一见钟情,你是我漫长的一生中唯一想要的,没想到的是,你对我避之若虎。
幸好,”夏可轻轻噗一声笑了出来,“你并不是颗石头,我一点点融化你那像石头一样的心,把你娶了回去。
这后来,我一时糊涂,做了一件让你十分生气的事。
当时执政的皇帝算是我的兄长,他管理下的国家犹如泥沼,将百姓一个一个拉入深渊。我害怕不久的未来,他会危及你和你喜欢的人们,于是先下手为强,将那个国家夺了过来。
这个过程不长,正好是你怀着我的身孕的时候,相助于我的人要求我事成之前不得泄露任何信息,我为了避人耳目,将你远远推开,我狠狠地伤了你的心。”
祈愿感到夏可抚摸她手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