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随处可见,创者非魔,人也。
祈愿跟在两人后头进入房间,眼睛刚适应房内昏暗的光线便见一个穿着纱质半裙的女生向她冲过来,那位女生脸部有摔伤、出血的痕迹,上半身全裸,带着疯狂的劲,似是要将还站在门口附近的两男一女直接撞开往外面跑。
“快抓住她!”
“贱人!”
几名同样衣冠不整的男子眼看着快要抓住她了,被凭空撂倒,下巴磕地摔在地上。
祈愿知道那是愿碧在动作,趁机环视整个房间的环境。
整个房间比她想象的要大许多,接近一百五十平方米,除了他们正对面一扇房门不知通向何处外,房间内大致分为几个区域,都是正在游戏的男女,衣冠不整,旖旎生臭。
各个区域的中心皆为一盏黯淡无光的落地灯,人似飞蛾,围在落地灯下享用外貌为女体的美食。
地毯与墙纸颜色相近,在整个昏暗的环境里几乎混为一体,祈愿瞬间将此情此景与记忆中某个片段连接在一起。那个名为屠维的魔,他所制造的幻境便是如此,黯淡无光,红黑相间,发臭。
地狱亦不过如此。
“年轻人,你心肠子也太软了些,要护也是护着好一点的货色吧,英雄救美也得看美人长得怎么样啊。这银牌是进出的唯一钥匙,她就算把我们几人撞开了也出不去的。”
逃亡女生肩上盖着愿碧的外套,由愿碧公主抱着,从全身瘫软、双眼紧闭的外表来看,已经陷入昏睡。
“女子鲜活纯真才有味,我看她已经鼻青脸肿的了,就没必要再追究了吧。”
愿碧环视一周,看似是往男子走近一步,其实是为身后的祈愿做进一步掩护。
“初来乍到,还是要哥给我指点指点,不知我们是不是要先去拜拜山头?”
“啊?啊啊!”男子如梦中初醒,指着身后、即三人进门的对面那扇门,门前两位黑镜大汉在一众人前显得特别高大,“我们先进去那里,规矩如此,好东西都要先给老大尝一口,他欢喜了我们才能欢喜,你说是吧?”
愿碧咬牙咧嘴,“原来如此。”
从这扇门到那扇门的距离,不长不短,如果人的视线能够穿透人体、能够烧灼人的心脏,祈愿恐怕早已粉身碎骨、化为灰烬了。
想着这些,祈愿从一片混沌的邪气中抓住某株新芽,这种感觉很奇特,那是她第一次有如此明确的触动,那种正如心海里有一双手,将刚从沃土中萌出的绿芽紧紧捏住,往上拔、往外扯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愿碧一直以来跟她说的感觉?
“请出示银牌。”
门前的大汉沉声道。
隐隐约约,祈愿似乎听见墙外有人狂欢、敲碎玻璃瓶的声音。
“来啊!来啊!”
“弄死ta!”
大汉用仪器检验愿碧交出的银牌,仪器发出嘀哩嘀哩的声音,三人顺利放行。
更为厚重的两扇门一同打开,一阵惹人喷吐的恶臭将站在门口的人笼罩其中,房间不大,置放于正中间的圆桌上,一副肉体半趴着横陈其上,一位中年男子赤身裸体站于桌旁,动作。
桌面上几瓶翻倒的洋酒瓶子还在涫涫流出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规则震颤的桌面,往桌子的另一边流淌,然后滴落于暗红中勾画了黑色花纹的地毯上。
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如果说是夏可将她从乌黑油亮的池子里拯救起来,那么让她目睹这幅场景的这群人、制造这幅场景的这群人……
“弄死她!”
“昏过去了,快赏她几巴掌,让她醒来啊!”
“呜~好爽~”
“果然是第一次!”
那个她在洗手间遇见过的女学生,那个说自己因获得奖学金、喜极而泣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