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桑来到34楼,敲门,得到应声后推门而入。
仿佛世界上所有黑色都窜到这里来了,上下左右,都是黑色如沼泽一样的地方。
那如石油一般浓稠而漆黑的液体仿佛是从天花板上落下来的,又像是从地板缝隙里溢出然后一点点爬上去的,给人以无法摆脱的压抑感。
为了避开人界施援的队伍,鬼王在34楼布设了结界,幻境之内,只有他本人默许能够出去的人能够逃出去,只有经过身在房间里面的人的同意外面的人才能进来。
两个被当作礼物的凡人跪在一侧,头上盖着红巾,骤看下去还颇有几分阴间新娘的味道。
马平桑自知执行不力,一进房间就跪倒在房间的正中央,向着鬼王的方向,双膝没入浓稠且透着冰寒的液体当中,让他一点点和旁边两个同样跪着的人一样失去力气,目光游离。
哈。还以为她能撑得了半小时的时间呢。
他目光边缘的地方,一个人被掐着脖子躺在地面上,额头上、双手上、双脚上,每一处都是渗血的伤痕,鬼王惧其血,连掐住她的脖子时都选了一条厚重的白布裹在手上,生怕她的血沾到他了。
祈愿离开30楼的时候,为了进一步拖延马平桑回到鬼王身边给予协助的时间,特意用藤蔓缠住了门把手后再往上跑。
31楼、32楼、33楼、34楼,终于来到34楼,祈愿还没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先利用被人弃置在消防通道里的一副已经碎裂了一小部分的全身镜检视自己的外表状况。
镜中的自己,前所未有地枯槁,利用楼顶上剥落的砖块缝隙里透进来的光,她看到自己头发凌乱而沾满灰尘,额角流血,眼白部分充血,面容枯槁发黄的模样。
很好,鬼王害怕她的血,她现在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鬼王就更加不敢靠近她了。
祈愿微笑,恰好瞧见镜子里一瓣血红的花瓣飘落,迅速转头去看时,身后除了粉碎的砖石和裸露的钢筋以外,并无他物。
“哈。”
祈愿推门而入,走进了一个只能用恶心来形容的空间里面。
一人坐在高阶上的长椅上,结合他身上灰色与金色相见的服饰、高阶、黑得流油的柱子、黑得流油的地板、墙壁、天花
“你不会是想说,这个到处黑得流油、让人恶心至极的地方就是你的宫殿吧,鬼王。”
面对祈愿的挑衅,鬼王也不出声怒骂,他的脸面始终虚掩于面纱当中,只能从他轻晃而不捉紧的手中判断他的情绪。
祈愿暗自琢磨,阶梯之下,与她相隔将近二十多步的两个跪在地上的人是谁?
如果没有猜错,她们应该就是婉儿和左焕才对,的确,从红色头巾以下露出来的服侍来看,的确是两人的穿衣风格,在鬼王的挟持下,跪着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为什么要盖着红色的头巾呢?
“你突破重重难关,为的不就是为了救两个朋友吗?在启程出发之前,我让你们再会一次。”
鬼王挥袖,两个一直低头的人头上的红巾被骤起的狂风掀起,露出两人苍白无血色的脸。
两人见是祈愿,齐声喊了一声祈愿的名字,声音中带了哭腔,祈愿好不容易蹦起来的故作坚强瞬间崩溃,也跟着哭了起来。
“是我对不起你们!”
“哪有什么对不起的,她们即将启程嫁到魔界去,享受极尽的奢华和富贵,说来,你应该先向我道谢、再向你自己道谢,没有我们,她们留在人界的话哪里有这样好的归处,是”
“呸!我以为你只是口水多过茶的唠叨精,没想到活这么长时间了,还一点不通透!”
祈愿装作向鬼王吐口水的模样,想激怒鬼王,没想到鬼王所坐的长椅旁突然闪现了一位老者,那老者长身佝偻,黑袍、灰仗,雪白的长发分成两边、编成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