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的停下来观察季腾的表情,她看穿了季腾,知道他在愤怒在悲痛。
就和季腾看见温念念胆怯一样,他的悲切是温念念喜悦的来源,她哪怕要晕过去了也还是抓着这道可以让坏人挫败的符纸不肯退让“因为你的自私你的肮脏让身为儿子的他恶心!”
“你给我住嘴!”季腾的愤怒像是窗外头的风雨雷电击在眼前打进大脑,他宛若一股洪流扒开面前挡着的人怒冲到温念念的面前。
紧接着,温念念的面容清晰,她现在有多虚弱,话就有多凌厉,甚至那句恶心像是有魔力那样,可以做到在这潮暗的屋中久久都难以挥散。
季腾的大脑一遍遍过着季唯川儿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父亲的场景,永远没有人参加的家长会,永远空着的家长签字栏,还有那永远从季唯川嘴里听不到的父亲。
这是季腾的痛,是可以伴随到泥土之中,飞灰之盒里的撕心裂肺,都被温念念说中了,就连恶心,温念念都仿佛是替季唯川说出来的。
“你生气是因为你心知肚嘶——”
“啪——”
温念念话还没说完,脸颊和那声沉闷的巴掌声就让她倒吸了一口潮气,她侧着脸,混沌的眼眸在刺痛中揶揄。
她没有动,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幽幽的把话说下去“是因为你心知肚明季唯川有多恶心你。”
那一巴掌季腾是尽了力了,他从未有这样怒火冲天,整个人的温度都仿若是岩浆地带里火山口的浆石,就在打完温念念之后都还从嘴中微微的呼着气。
“动手!马上给我动手!”他没有温念念的办法,唯一能够解除心头之恨的就是用让温念念发疯让余家崩溃的方式来报复。
一声令下后,戴帽男为首的几个人才敢行动,他们已经耐着很久了,就等待着季腾为他们带来福利的号令。
可经历过上一次季唯川事件的人都知道,温念念有绝对的意志力来克服这些。
她倒是庆幸季腾的那巴掌打的恰到好处,虽然疼了些但却让她恢复了些清醒,但温念念不笨,她知道这样的清醒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甚至几秒钟。
在戴帽男率先要接近自己的时候,她抓准时机,她双手撑在身后,向前一挪,像是一只小虫那样的灵活,脚一落地她就感觉到了要把自己吞噬的晕眩从脚底传来。
来不及去做什么平复,她迅疾就冲到了窗户边,因为冲劲过大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撑了下窗台这才缓下了自己。
“季腾,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这群鼠心狼肺的东西得到分毫!”她无视掉近在咫尺的那些人,只直勾勾的盯着季腾的方向看。
她眼里有浓烈的恨,也有对就要这么枉死的不甘,可她没有办法,因为即便是死也好过用一种难以入目的方法死去。
季腾以为温念念怕死,在他的预期里温念念不管再怎么刚强都会在临死之际和自己求饶,但他的预期错了,大错特错。
对温念念的低估是他错误的关键。
“那你就跳下去,反正都得死,你要是敢跳我就承认你是有骨气的,到时候我也许还可以找些媒体报道一下余夫人的临危不惧,不畏生死。”他换了副面孔,没有把自己出奇透露给身边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