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棠宫中,惠妃单手撑着额头,侧身躺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一袭海棠红色的宫装逶迤拖地,上面绣着的红色海棠铺了一地,鲜艳夺目。
上扬的长眉为她那精致的脸庞增添了一分英气,长睫煽动几下,她倏然睁眼,眼神仿若院中那带刺的玫瑰,艳丽倔强。
“什么时辰了?”语调微扬,似有冷意。
“回娘娘,已是酉时三刻了!”女官绿绮向外望了一眼,开口回道。
“替我宽衣沐浴吧……”惠妃坐起身,伸开双臂,等着宫女服侍宽衣。
“娘娘,不如再等些时辰,万一陛下来了呢……”
惠妃却是冷哼一声,打断了绿绮的话,“等什么?他定是又去了古碧桐的凤倾宫!我就不明白了,那古碧桐冷冷冰冰,有什么好的?”
“娘娘慎言啊……”绿绮挥手赶走了殿内的宫女,又忙将门关上。
“怕什么?我敢说就不怕她知道!整日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似的,结果不还是牢牢攥着后宫的大权?
若真是无欲无求,倒是把后位腾出来啊,虚伪做作,还不如俞月杉那个小贱人!”
惠妃越说越激动,嗓音也越发的不受控制,绿绮急得额上冒汗,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嘴,“娘娘啊,您可别再说了,若是传到陛下耳中,又会责罚您了!”
“哼!因为古碧桐那个老女人,他总是与我吵,可我说的有什么错?后宫里哪个女人不眼馋那个位置,只不过她们总喜欢扯一条遮羞布,我却是不愿!”
惠妃年轻的时候也曾策马张扬,性子最是爽直泼辣,即便入宫多年,也没改得了这个火爆脾气。
惠妃越说越气,鲜艳的红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线,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绿绮忙递过一杯茶来,柔声劝道“娘娘息怒,身子要紧啊!”
惠妃抿了一口茶,随口问道“听说陛下今日又给东方家那个丫头送了不少好东西?”
绿绮听她换了话题,忙笑着应道“是!听说送了几匹上好的绸缎,好像还送了一把剑给她……”
“剑?”惠妃蹙起了眉,随即笑着将茶杯递给绿绮,脸上隐有冷嘲之意。
“陛下这个人啊,竟是也学会了装模作样,都是被古碧桐带坏了!”
绿绮这次就连后背都冒汗了,好不容易不说皇后了,这次居然换陛下了!
惠妃见她神色惶恐,怒其不争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冷哼一声,开口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陛下提起这个丫头,本以为这婚事就算了呢,没想到居然又把那个丫头召回来了!”
“陛下仁慈宽厚,与东方将军感情又素来亲厚,自是要照拂那孤女一二。”
“哼!东方轩还在的时候,他三天两头往东方府里跑,我可不信他真是去找东方轩喝酒!”惠妃轻嘲笑道,一副洞察一切的神情。
绿绮面露不解之色,惠妃呵笑一声,抿嘴道“东方轩的那个夫人可是个绝色美人啊……”
“娘娘,这些话可不得胡说啊!”绿绮吓得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之色
惠妃见她这个样子,也没了心情,兴致寥寥道“你这人就是胆子太小,没出息!罢了,我也乏了,准备热水沐浴吧!”
……
威王府中,御灵芸对着嵌满宝石的铜镜小心轻柔的梳着自己如瀑的黑发。
一个高个子的婢女走进屋内,垂首站在御灵芸身侧,开口道“郡主,奴婢打听到了,陛下今日的确又给了东方念不少赏赐!”
御灵芸手一顿,将手中的梳子狠狠扔在桌上,一脸气沉,“我真是不明白,为何皇叔会对一个孤女这般照拂?”
降霜转了转眼睛,开口道“郡主,那东方念无父无母,我们何不拉拢?”
“她虽是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