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家只剩下不到一公里距离的转角处时,他一下子定在当场。因为,他的耳朵里已经听到了他老家办驼子会的时候才会方的哭丧乐。
双脚抑制不住的颤抖,杨厚土跪倒在地双目无神的看着远远传出喧嚣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片竹林,竹林里只有他杨厚土的家...家里..只有一个孤独的老人....
“厚土...”葛无忧见杨厚土这个样子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了一阵哀伤,这才过去没多久,她依稀还记得那个对自己笑得很是灿烂和蔼的老太太
。
“我没事。”杨厚土抹了一把眼泪站起,一步一步的朝着远处的竹林走去。
竹林中,杨厚土的家里很是闹。
端茶倒水洗碗摆桌,一切都如村中其他家里办丧事一般无二。杨厚土踏进小院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小到大,他习惯了杨家村其他人家里的丧事。这是他记忆中杨家的第一次驼子会。他爷爷去世时他还未归家,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而这次,他是主角...
时至今,杨家抛开那两个失踪多年的人之外,他杨厚土...是最后一个...活人。
“二娃。你怎么才赶回来!”一孝衣的杨南见到杨厚土脚步虚浮的一步步踏进小院连忙过来叫住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哭腔,道:“表婆突然就...突然就没了...”
杨厚土面无表,他没有回答杨南。只是在葛无忧的搀扶下缓步走进了堂屋。
乡亲们见杨家二娃回来了,都纷纷的上前劝慰。毕竟这家的老人都不在了,就留下这么一个未婚的大孙子,真是有些可怜。
杨厚土脸上努力的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回应着。
堂屋里摆放着几个花圈,墙壁上挂着几幅白底黑字的悼联。居中的地方挂着一副他笑容满满的黑白照片,与他爷爷杨铁柱的遗照摆在一起看得杨厚土心如刀绞。
刘坨子同样一袭孝衣跪在当中,杨厚土不在,他这个做老表的再次充当了他这个孙子的角色。
“驼子....”杨厚土冲那依旧俯跪在地的刘坨子艰难唤道。
刘坨子闻言抬起头,双目赤红的看着杨厚土,“你终于回来了...”
杨厚土点了点头,道:“在隔壁?”
刘坨子点了点头。
“我把门关起来,你站在门口。谁都不许进来!”杨厚土吩咐完直接闪进了隔壁,那是的卧室。那具大棺材就在卧室里。老人以前常说,棺材就得放边,走得方便。
踏进里屋,棺材未盖。老人双目紧闭的安然躺在棺材内。这一刻杨厚土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跪倒在棺材前嚎啕大哭。
葛无忧同样没有出声安慰,她眼中带泪的看着那看似安详的老人默不作声。为道传,她很清楚人死并不是终点。但这种态度仅能对外人,放在自己上谁能够理对待?毕竟,走了,就是走了。
片刻后,杨厚土长而起,伸手抚摸着棺材里静静躺着仿佛睡着般慈祥的脸颊。道:“有孙儿在,别怕。”随即他温柔的在老人满是白的头顶上取下一根银丝捏在手中。双手结印默念着招魂咒。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杨厚土闭着眼睛仿佛一座雕像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脸上开始抽搐,眼角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
招魂...无应....
寂静的小屋内,杨厚土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咆哮!
“啊!!!不论是谁!我杨厚土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