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熙王爷终究是没有熬过今天晚上,没过子时便归天了。慕德世子又要安排丧事又要顾着许敬亭一家趁乱抢走梧儿,实在是脑袋晕沉。昔日的“盟友”一朝反目,便什么都不顾了,撕破了脸倒是不算什么,却只往人性的最劣处捅,到头来不管有理没理,总归是一地鸡毛。
许宝玮被鹤鸣打得半死不活,却依然守在和熙王府门前,眼看着他们半夜挂起了招魂的白皤,点了白蜡,突然疯了般的哈哈哈大笑起来,叫嚷道“你们家的顶梁柱终于塌了!你们家的顶梁柱终于塌了……”
似乎和熙王爷的死让许宝玮的心中找到了平衡,当日他们两家一同落难,为何偏偏你们王府仗着是皇亲国戚如今过得风生水起,而我们许家为何事事都不如意,连自己的骨肉都要被夺走……曾经的安逸生活早已不复存在,他竟想不通问题出在了哪里?是父亲太过强势还是自己太多懦弱?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好!
许宝玮的嘴角还渗着血,脸上还挂着伤,他的叫嚷声很快就把鹤鸣招了出来,“将他赶出去!”鹤鸣一声吆喝,身后围上了一大帮人又将许宝玮暴打了一顿,直到打得他不反抗了才停了手。
“抬到许家门前去,不要让他扰了明天来吊唁的贵客们!”鹤鸣道。
众侍卫将许宝玮抬上了一架马车,扔到了许府现在住的小院门前,许家人许是半夜熟睡没有听见动静,根本就没有人出门来查看一番。许宝玮被打的站不起来了,他一路向前爬着,他就是要乘着和熙王府现在办丧事,让来往的贵客们都知道和熙王府抢走了他的儿子,还打人,他就是要将事情闹大,让大家来评评理,给他一个公道,还回他的儿子。
许宝玮一寸一寸向前爬着,他家小院离和熙王府少说也有四里地的路程,他爬两步歇两步知道东方露出鱼肚白,微微泛了红他终于爬不动了,趴在了离和熙王府不远的一个拐角处……
宝璐听说和熙王爷病了,原先还想着让广白买了礼品送到和熙王府慰问,没想到熙王爷突然就仙逝了。宝璐想起慕德世子对自己的恩义,还是打算亲自上门吊唁一番,虽然不能保证和熙王府的人会让她进去,但亲手送上两挂纸钱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马车缓缓向前,宝璐掀开车窗帘看着这春日里的景色,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和她初进京时一模一样,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但却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马车快到和熙王府了,就在那个拐角处地上趴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看着不像是普通百姓,可是血污满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时而有人围过来瞧上两眼,也有胆大的踢上两脚,听到那人鼻子里哼哼两声,便大喊“还活着呢!”就跑开了。
宝璐的马车绕到了前头,宝璐这才觉得地上趴着的那人像是许宝玮,联想起昨日邝天霖说许宝玮被和熙王府的人打伤的事情,她的眉头紧蹙起来。
“广白,停一下,你去看看地上趴着的那人伤得重不重?”宝璐道。
广白将马车停在了前边一点,便跳下车去查看,将地上那人翻转了身来认出那是许家大少爷,一边惊呼着跑到马车遍向宝璐汇报“姐姐,是许家大少爷!”
清风看着宝璐凝重的神色,害怕她又多管闲事,便道“夫人,许家人心思那么恶毒,这也是他的报应,吊唁重要,我们还是不管了吧。”
宝璐想起自己被许敬亭两次打得差点丢了命,当时也是这般无助呢。突然她想看看许敬亭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被打成这般模样会是什么样子。
“广白,你将他拖到车上来。”宝璐道。
清风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的担心成了真,宝璐果然管起了闲事,“夫人……你救了他,别人也不会顾念你一分钱的好!这是何必呢!”
广白费劲力气将许宝玮抗到了马车上,就躺在宝璐的脚下。
宝璐将准备的礼品从车窗中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