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过避孕药物,凭脉象是摸不出来的。崔医女现下作此问,完全是受上官妧引导。
“自然没有。”她缓声答,“崔医女怎会这么想?”
“夫人恕罪。”崔医女本就跪伏着,忙欠,“只是依据夫人状况稍作猜测。气血足却紊乱,不排除避孕一类方子破坏体运行规律的可能。且夫人确实——”
“确实承恩久,却一直无喜。”仿佛只是随口,此话一出,上官妧自己先怔,扑通跪下去,“臣妾失言,君上恕罪。”
又看向阮雪音,
“妧儿一向嘴快,都是无心的话,姐姐切莫听进去了。”复收回目光,
“莫说嫔御私用药,还是避孕一类,本乃重罪。单凭姐姐与君上意,怎会做出这种事?朝堂上伐专宠,更是明白将皇室香火作为依据,都已经这样了,姐姐怎会不顾人言、依旧以试法?”
她敛着目光,仿佛哪里也没看。却是字字铿锵,说得满起回响。
好长的埋伏。竟等在这里。
阮雪音不动声色扫过上官妧、纪晚苓和段惜润的脸。
此刻当下,来不及分析。且先过了这一关。
“当然不会。”她撑起来,云玺忙去扶。
她动一动胳膊,表示不用,走出两步回,面朝顾星朗跪下,
“君上明鉴。今突发此症,臣妾不明所以。方才崔医女问话,既为医者之心,也为臣子之责。臣妾不敢怨怪,只凭事实作答。承宠久,至今无喜,是臣妾过失。至于避孕,”
仍有些昏沉。新的香气没再涌过来,已经吸入那些正慢慢发散,
“并无此事。”
这不是她头一回于大庭广众之下说谎。当初掩盖容貌,在天长姐夜宴上面对顾氏皇族,一番故事也算讲得顺溜。
但她头一回觉得紧张。不是因为上官妧和纪晚苓都知自己懂医术且会用药。
而是因为,她在对顾星朗说,并无此事。
当着所有人。
n异香。
“既无此事,”顾星朗半晌开口,说得极慢,“便由崔医女再行观察诊断,酌开些方子,为珮夫人调理体。”
又向众人
“延医问药,难免有假设,也便有误会。既是误会,出了挽澜的门,就不必再提了。无端惹非议、乱纲纪。”
算是下了言令。
“是。”
崔医女忙应,余下人皆应。上官妧就跪在阮雪音斜后方,答得尤其响。
n持。”
纪晚苓怔了怔,垂眸道“是。”
“都退下吧。”顾星朗坐正,扬声唤涤砚备辇,复向云玺
“一会儿你也上辇,好生照料珮夫人回去。朕晚些会来折雪瞧。”
他一直没再看她,说完这句,起往偏去。
众人皆福相送,然后纷纷出。段惜润绞手半刻,眼见纪晚苓和上官妧走远,上前轻声道
“我陪姐姐回去吧。”
阮雪音下意识退两步。稍有距离,这香气是不起效果的。她脑子渐清明。早先相邻而坐,中间隔着些空间,又少气流波动,加上没细嗅,也便无事。
是对方站起来,开始行动,香气随体温飘散,而自己越走越近,越嗅越深,才出了问题。
还是很不对。偏只自己会晕。出时大家都或多或少彼此靠近过,纪晚苓和上官妧并几名婢子,就通通不受影响。
是因为自己嗅得久,嗅得深?
那用香者本人呢?
她脑子飞转,未及开口。段惜润却被对方这一退唬得发怔,
“姐姐。”她睁着一双水灵灵圆眼看她,“姐姐可是怪我,方才没开口为你声辩。”
从中宫之题到避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