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开口求饶。冬菱吓得半死,浑身颤栗,大声呼道:“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皇帝撇过脸,露出厌弃之色,朝外头甩了甩袖。吴书来懂得,打了暗号让外头的太监进来绑人。
冬菱情急之中,喊道:“苏贵人救救奴婢,苏贵人救救奴婢…”
青橙原本不想理会,见冬菱手舞足蹈挣扎着被人拖出去,忽而生了恻隐之心,便唤了一声,道:“皇上…”
不等她往下说,皇帝眉头一挑,道:“怎么?你还要替她求情?”
青橙徐徐道:“如果是胫杖,顶多断掉两条腿。而脊杖,虽非最严酷的刑罚,但会对脊椎和内脏造成无可治愈的损伤,受罚之人,多半要被活生生打死。
冬菱是皇后娘娘跟前的掌事宫女,做事利落,自有几分敏锐,见有人鬼祟,心存疑惑也不算奇怪。皇上宽宏大量,就饶她一命罢。”又冁然而笑,道:“今儿是我的寿辰,皇上就答应了我罢。”语气里竟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连皇后也未曾如此与皇帝说话,很觉酸涩。
皇帝搁了茶盏,忽而笑了笑,像是烟消云散一般,道:“今儿是你寿辰,都听你的。”
冬菱舒了口气,瘫软在地,半响才回神谢恩,道:“谢皇上恕罪,谢苏贵人。”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道:“她是你的人,如此大错,你自己看着办。”
皇后忙屈膝道:“是。”又定了定神色,当着众人的面,朝冬菱道:“明儿起,你就去辛者库当差罢。”香菱才稍稍缓和的心,直直坠落到深渊最底处,她知道皇后怕被拖累,怕遭皇帝误会,必须撇清自己。若当下求饶,怕是惩处更重,便跪地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这时,尔绮忽而躬身,在青橙耳侧轻声道:“主子,那太监奴婢瞧着眼生,好像不是咱们翊坤宫的。”青橙仔细一看,果然没有丝毫印象,便问:“你是哪里当差的?”那太监眼珠子转了转,道:“奴才是门房的小林子。”
青橙问:“哪道门?”
小林子满头大汗,道:“是翊坤门…”话音未落,只听尔绮忍不住喝道:“你撒谎,翊坤门下的谙达,没一个我不认得的,却从没见过你。”竟有如此转折,连娴妃也大吃一惊,不由得道:“难怪冬菱说你鬼鬼祟祟,难不成还真在景仁宫出入过?”
冬菱忙一口咬定,道:“奴婢真的在景仁宫瞧见过此人,绝无虚言。”
竟有人胆敢在眼皮底下故弄玄虚,皇帝气得额上青筋直爆,道:“说,你到底是何人?胆敢半句谎话,朕叫你五马分尸。”见皇帝震怒,小林子七魂吓跑了六魄,连连叩首,一股脑全倒了出来,道:“奴才在永和宫当差,庆主子叫奴才瞧着宫里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向她禀告。”
娴妃胸口一恸,道:“酸梅子,可是庆嫔叫你送的?”
小林子如捣蒜般摇头,道:“庆主子只叫奴才瞧着动静,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皇帝懒得听他再说,便道:“去把庆嫔叫来。”
庆嫔还在午歇,隐约听见外头有人传话,以为皇帝要宣她侍候笔墨,很是欣喜。正要好生穿戴一番,却遭传话太监道:“小主还是早些往翊坤宫去罢,让万岁爷久等了,可担当不起。”
庆嫔比对着掌心的两对东珠耳铛,问:“难道不是去养心殿?”
传话太监道:“皇上眼下在翊坤宫问小林子话呢。”只觉大祸临头,庆嫔腿上一软,幸而身侧有伺候的宫人搀扶,不然非得跌倒不可。未敢耽搁,她换了身中规中矩的宫裙,绾了发髻,上了肩舆,才走了几步,忽而叫人停一停,挥手让贴身的宫婢上前,低声道:“去咸福宫通传一声,切记不可声张。”看着宫婢去了,庆嫔方往翊坤宫去。
陈贵人正陪着高贵妃在炕上摸牌,两人正是兴致斐然,绸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