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却像浆糊一样黏了上来,顺着皇帝的脚钻进了被窝里。两人只得起身,皇帝随手拢了拢衣服,将它从被子里捉出来,拿吩带绑了它的双脚,提着往花厅里一扔。
侍狗的两个小太监立在外头,正是踌躇不安,见皇帝丢了出来,连忙上前抱住,低声嘀咕道:“我的老祖宗哎,您就饶了咱们两兄弟行不行?绳子都能被你咬断,下回可只能用铁链子了。”
狮子似懂非懂,依然快乐的“汪汪汪”。
光阴荏苒,转眼已至深冬。大雪如飘絮,漫天飞舞,深宫楼阁皆被白雪掩盖,放眼望去,只见苍茫一片。青橙日日都窝在房中不出门,倒是愉贵人,挺着肚子来给她请过两回安。炕上暖和,狮子摊着四条短腿趴在迎枕上,神情惺忪的假寐,若是海安叫它,它就耷拉着眼皮抬头看一眼,然后接着睡觉。
青橙才抄完了半卷金刚经,笑道:“它睡在那里舒服,你就算给它骨头,不送到它嘴里,它也是不肯动的。”海安也笑道:“它可是越来越嘴叼了,前头厨房里给它备了四两隔了夜的排骨,它只嗅一嗅,竟转身就走,急得小李子小祥子求爹爹告奶奶似得哄着。偏生那天厨房里的鲜肉都用完了,亏得黄二火急火燎的去御膳房借了半斤。”
狮子知道她们在说自己,便“汪”的叫了一声,慢吞吞的起了身,从炕上跳下,围在青橙脚边打转转。青橙不理会它,径直往西屋换衣衫。
海安问:“大雪天里,主子要去哪里?”
青橙手上扭着锦扣,道:“太后虽免了众人请安,但我毕竟半月没去过寿康宫了,今儿正想出去走走,不如去请趟安罢。”又问:“昨儿皇上召了谁侍寝?”海安从柜中取出披风、雪帽,道:“听说圣驾去了娴主子宫里。”她觎了青橙一眼,见她面无喜怒,不敢随意吱声,一时屋里便静了下去。备好铜炉、纸伞等物,待雪稍停,青橙就宣了暖轿去寿康宫。
寿康宫庭院深广,笼在冰天雪地里,寂寂无声。直房的小太监撑着淋着雪飞奔往里头禀告,过了半响,方折回来,道:“纯主子来得好不凑巧,太后今儿午觉睡得晚,现在还没起身呢。”青橙客气道:“有劳公公走了一趟。”
说完,正要转身回去,却听见里庭有人唤:“纯主子,等一等。”抬头望去,竟有穿着秋香色斜襟宫裙,外罩大红妆缎披风的女子姗姗款步而来。
青橙忙屈膝请安,道:“娴主子吉祥。”
走得近了,娴妃方笑道:“老佛爷正睡得香,我也不敢叫她,难为你扑了个空。”青橙笑道:“娴主子帮我转达也是一样。”娴妃望了望天色,道:“雪停了,我送一送你。”两人款款行至宫街,仪仗随在百步以外,青橙与娴妃素来没什么交道,今儿突然听她说要送自己,便知她是有话要说。已经行至了僻静处,娴妃还是只捡着寒暄的话说,青橙倒并不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她又懒得周旋,多半是点头微笑而已。
渐渐的,天上又飘起了细碎的小雪花,娴妃朝半空摊开掌心,任由雪花簌簌落在手上融化,嘴角隐约扬起的笑意,道:“这天气,可真是变得快,一下子停了,一下子又是大雪。”
她顿住步子,凝望着青橙,道:“你依旧是老样子,这样安静,走出来那么远,多半是我在说话,你倒没开口几次。”青橙双眸纯净如晶雪,唇角缓缓扬起,笑道:“娴主子说话有道理,我不过洗耳恭听罢了。”
娴主子嫣然一笑,不动声色道:“再有道理,怕也不及皇后娘娘的一分一毫罢。”青橙道:“皇后娘娘是大清国母,自是贤惠孝仁。”她说得不偏不倚,既不迎合也不奉承,淡然自处,倒让娴妃刮目相看。娴妃道:“你饱读诗书,果是蕙质兰心。”
青橙忙道:“娴主子谬赞了,青橙不敢当。”娴妃继续往前走,含笑道:“往后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遣人来知会我,能帮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