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真心思量。”她弱质纤纤,身穿粉蓝织锦的锻窄袄裙,鬓上压着绯色牡丹,雪光晦暗里,甚是鲜艳动人。那花儿在她的美目流转之下,也显得黯淡无色。
皇帝不由让她坐到身侧,吻了吻她的眼睛,柔声道:“朕几日都没去翊坤宫,正想要见你,你就来了。”海安瞧着形势,忙领着暖阁的宫人退去。正巧在廊下撞见前来请驾的善柔,便客气道:“烦请等一等,别扰了万岁爷与主子说话。”
善柔早已不满,愠怒道:“谁是主子?我家主子在西暖阁里躺着呢!御医适才给皇后主子诊了脉,要向万岁爷请示定夺,你还敢拦着不成?”海安倒没想到这层,忙道:“是我失仪,只顾着里头动静,未考虑周全。”善柔稍稍定色,横眼瞅着海安道:“越是得宠,越该小心说话做事,想来不必我教你这些。”
海安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屈了屈膝,当做赔礼,忍辱退让道:“说得正是。”
回到翊坤宫,大雪簌簌飘落,连狮子也不愿四下走动,躲在炕上,依着枕头打盹。才过了午时,外头便已天本地裂似的暗黑下来。小太监挑着蜡扦进屋掌灯,尔绮将高几上的彩绘四龙莲花陶灯挪至炕几上,笑道:“御膳房刚才送了黄二两只御贡的乌鸡,说是万岁爷特意下旨赏的。奴婢仔细瞧着黄二弄了个干净,命他熬上两个时辰,再加几片冬笋做汤。”
青橙随手打了绦子,道:“你拿主意就成。”
海安在厚毡上蹭了雪,打起帘子进屋,绕过屏风,入偏厅,福身道:“主子,夏御医恭请平安脉。”青橙正忧心简玉衡的病症,忙坐直了身子,抿了抿鬓发,道:“宣他进来。”夏沉弈徐步入内,跪在地上请了安,方坐在炕边的小杌几上仔细看诊。又问过青橙诸多琐碎细事,方道:“一切安好,主子放心,微臣再给主子开两副药膳,安胎药也只管撂下,不必再吃。”青橙点点头,笑道:“是你料理得好。”
夏沉弈忙小心道:“多谢主子谬赞。”他身为男子,不便在后宫逗留,又道:“微臣告退。”说罢,便却身往后退。却听青橙道:“等一等。”他知道是为着简玉衡的事,眉梢一跳,停住步子,缄默不语。屋里只站着海安、尔绮,还有跟随夏沉弈行事后宫的一名医女。
青橙坦坦荡荡,也未顾虑什么,便问:“不知简大人身子如何?”
尔绮听得心惊肉跳,直直望着夏沉弈,生怕他说出什么摄人魂魄的话,紧张得一颗心儿吊到了嗓子眼。夏沉弈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时好时坏,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好不好,全看明年春上的情形了。”说着,连眼角都红了,低沉道:“微臣也不想,竟伤至如此!”
青橙焦虑不安,忐忑道:“若不然,我向皇上陈情,叫御医院的太医都轮番过去瞧瞧。”
夏沉弈道:“微臣早已求过了,御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掌事大人都去诊过脉,如今用的方子也是众人一齐商议着定的,还是...”青橙整颗心都悬在了高空,略一思忖,解下腰间系的一枚玉佩,正是那日皇帝赏她的双龙白玉佩。
她道:“此乃西汉古玉,是喇嘛戴过的东西,能镇邪压惊,保佑平安。你带回去给简大人,便说是我赏他的,叫他好好养着身子,别辜负了父母亲一番期盼。”夏沉弈知道不合规矩,欲要推却,青橙又道:“我如今为妃位,自己的哥哥被病症缠绕,赏点护佑平安的东西,旁人又能如何?你只管拿着,此事我自会陈禀皇上。”
话已如此,夏沉弈只得接了,仔细收在胸前贴身之处,道:“微臣定将娘娘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简大人听。”青橙恳切道:“也要有劳你费心照料。”夏沉弈道:“是微臣之职责,亦是微臣与简大人的情谊,娘娘不必客气。”言毕,遂请辞告退。
翌日大早,风雪微停,青橙裹了缎绿蔷薇纹绸面斗篷,坐着暖轿往寿康宫请安。巧有舒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