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喝的是什么茶?闻着倒香。”
卓德开道:“前头厨房里做酥酪,纯主子跟前的掌事姑姑说牛奶的味儿腥膻,便取了些龙井兑在里头,又剩了二两也不要了,赏了我泡茶。”又皱鼻道:“你们庆丰司的宫人,谁身上都是一股骚味儿,难闻。”
张得贵忙陪笑道:“没得法子,天天侍弄那些畜生,味道怎么洗也洗不掉。”说到纯主子,就接了话头,道:“纯主子到底大方,这样好的龙井随随便便就赏了人。”
卓德开噗嗤一笑,道:“说你没见识吧,这点子龙井算什么,好玩意儿你还没见过呢。”越说越想显摆一番,又道:“那牛奶子算贵重吧,咱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多少,可在纯主子那儿,不仅时时供应着,还要做成各种糕点。前头三阿哥爱吃酥酪,厨房里便做了四五十种味儿的,吃不完怎么办?全部都赏了厨房的人。要是在宫里,那些小主啊、贵人啊,想吃都难着呢。”张得贵也是见过世面的,并不觉有什么,见卓德开说得起兴,便只是附和。
张得贵笑道:“我也听说了,说万岁爷那儿有的东西,纯主子那儿都不会少。还是您有贵气,能在纯主子跟前伺候,也算有头有脸。”
卓德开听着奉承心里舒坦不已,双手拍着大腿,口沫飞溅道:“那是自然的,万岁爷后宫三千,却只有纯主子能单独侍驾来行宫。”
张得贵道:“纯主子性子好,底下人都喜欢得紧,更别说万岁爷了。”
这样的话挑不出毛病,卓德开自要马屁一番,道:“性子好是真的好,从未听说过纯主子训斥宫人,在她跟前当差,只要实诚,错了事也不紧要。”张得贵就等着这一句,心里有了底,脸上也松懈了,笑道:“爷爷好生喝茶,厨房还等着我送老鸭,先去了。”
卓德开说了半会的话,竟未猜出张得贵是在探听纯主子的习性,见他嚷嚷着要走,懒得管他,便道:“快去吧,别耽搁了事。”
张得贵又打了个千秋,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