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都不愿往长春宫探望。过完正月,娴妃的绿头牌重新放回敬事房的侍寝名册,而蒙古的四名郡主,只留了博尔济吉特氏封为静嫔,赐居永和宫主位。静嫔初来乍到,分别往各宫各殿请安,皇后贤惠,赏了两柄白玉如意,娴妃、顺妃、嘉妃低一等,赏的是两支金步摇。再到翊坤宫,纯妃却推脱手上不好,连见都没见。皇帝在养心殿听吴书来禀告,顿时乐了。
青橙歇了午觉,歪在炕上听鄂嫔回禀宫中事务。过了年,并无什么大事,鄂嫔将细碎琐事一一禀了,又道:“皇上说要往静嫔寝殿添两样紫檀木做的柜子,内务府说要娘娘批张白条。”青橙嗯了一声,道:“皇上都开口了,还要我批什么安保员,让他们自己找皇上去。”
外头遥遥传来笑声,道:“找朕有何事?”
鄂嫔忙起身欲要相迎,皇帝却已进了门,她往后退了半步,躬身道:“皇上万福。”青橙也屈了屈膝,道:“静嫔寝殿要添物件,你都应了,内务府还眼巴巴的让我批安保员,岂不是没事找事么?”她语气不善,鄂嫔听得心惊肉跳。
皇帝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又望了一眼鄂嫔,道:“你还有事?”鄂嫔忙道:“臣妾要回去看账册,就不打搅皇上和纯主子说话了。”皇帝挥手,道:“去吧。”鄂嫔福了福身,却身后退。至外厅门口,隐约听见皇帝舒朗的说话声,她不敢久呆,掀帘往外。
青橙捡了炕几上的书册单目,整齐垛在大案上,嘴里嘟囔道:“今儿是李朝上贡,明儿是蒙古联姻,来了一个又一个,何时才是个头。”
皇帝看她手脚麻利,道:“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青橙道:“本就是外伤,养了小半月了,差不多好全了。”又睨着他问:“这么早就散朝了?”皇帝随手帮她理着书册,却说旁的,道:“朕是来问你,静嫔来请安,你怎么避而不见?手上明明好了。”青橙真有些生气了,道:“怎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皇帝停了手上动作,揽住她的腰,道:“朕不是要问你罪,但静嫔是蒙古郡主,她祖母与孝庄皇太后是表姐妹,你统摄六宫,总该留几分颜面。”
青橙犟嘴道:“凭她什么郡主不郡主,反正我不乐意,就是不乐意。”
她眼角微红,鼻尖耸动,嘟着小嘴,那小样儿和永瑢吃不到糖果时一模一样。本以为皇帝必然要愠怒,却不料他反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道:“哎呦,朕的纯妃娘娘不会是吃醋了吧。”青橙瞪了他一眼,道:“你还取笑我呢。”
皇帝将她往怀里紧了紧,道:“取笑归取笑,朕说得可都是正经话。”
青橙自知理亏,低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呆会就命人送赏礼去,她若再来请安,也不会让她吃闭门羹。”她偶尔发嗔吃醋,皇帝觉得蛮有意趣,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角,笑道:“看你这么乖,朕赏一赏你如何?”青橙的屋子已经摆满了古玩珍奇,库里的东西也是堆得金山银山,他要赏什么,她都快瞧不上了。
皇帝道:“保管你稀罕。”
过了正月,就算开春了。泛白的春日浅浅如无,映在两人周身,晕出淡而薄的华光。院里的树木花草吐了嫩芽,点点翠绿,新鲜芬芳。青橙一笑,就似花儿都开了,她道:“什么稀罕物件,无非是底下奴才贡的什么值钱东西,我又不缺银子,才不稀罕!”
皇帝道:“朕想封永璋、永瑢为贝子。”贝子与阿哥不同,是正儿八经的满清皇室爵位,品级在贝勒之下。青橙怔了怔,道:“不如等皇后生产了,封了嫡子,再封他们俩。朝廷非议,我不想再涉及永璋、永瑢。”皇帝扼住她的肩膀,道:“朕就是想让天下人知道,虽然朕有意立嫡子为储君,但在朕心里,纯妃的孩子,也是独一无二的,圣宠优渥。”
青橙眉心蹙了蹙,咬唇片刻,支吾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