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桃就不了,抿着嘴笑。
包大队长道:“这样吧,砖不要了,夯泥墙结实得很,上头盖青瓦,在村里就是非常好的房子,很有体面了,将来金牛亲也容易。木料呢,咱发动社员再进山扛回来,扛三两足够了。就是要花钱买瓦片、铁钉之类,还有干活的人一三顿吃喝,木匠活也得给点工钱。”
孟桃想可以砌砖墙,花不了几个钱的,但看到孟金牛眼巴巴瞧着自己,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金牛终究是个男人,不通过他自己努力创造出来的,再好也不香!
她就不多了。
慢慢来吧,现在是七五年,夯实的泥墙,上盖瓦片,在农村确实算好房子了,这样的房子打理得好,住着也很舒适,冬暖夏凉,能住个几十年不坏,等到了九十年代,农村大多数房屋都会改建,相信那时候金牛哥有能力建起洋楼了。
建院屋的事基本就这样商定,包大队长明有得忙,先回家休息去了。
孟长寿对金牛道:“我明就回去,你要建新院屋,该叫柳庄你叔伯兄弟过来帮帮忙,以后亲戚们往来,也能有个落脚地方。”
金牛摇头:“大爷爷,你刚才也听见了,一切有包大队长安排,队里社员多着呢,不用麻烦他们过来。开春要干活,他们得挣工分,再也没地儿住。大爷爷回去告诉我大奶奶,我答应她的,等建了院屋,她愿意跟我住,就接她来,不愿意,我也会养,每月该给多少米粮都照会,还她养我二十年恩情。
但是耿家的亲戚,以后就别走动了,我不认的,耿彩月,我就死一百次也不娶她!还有孟来福一家,也别来,我这两条腿是孟来福打断的,这条命他收走过,我不欠他什么了,都已经还给他了。”
孟长寿嘴巴动了动,道:“都是你奶不好,你奶造的孽,放心有我在呢,绝不让你娶耿彩月。那个你爸他……到底生养你一场,你就不要怪他了啊?”
金牛眼睛红了:“怎么能不怪?生我就为了要打死我吗?那为啥要生?我没让他把我生下来。我和他就这样了,最好不见,见着也是陌生人!”
孟长寿:“……”他不知道什么好了。
来到临水村住几,孟长寿眼瞧着他这个孙子完全变了样,跟以前大不相同,有自己的主意了,还不容易被人服。
孙子孟金山告诉他:这是因为金牛哥会识字会看书,不仅会看人书,也能看大本书,还听收音机,那里面的广播员会讲很多故事很多道理,金牛哥现在可有文化了。
孟长寿活了七十年,不识字,但有些道理他是懂的。
他知道,金牛过继临水村孟家,是真的掉进福窝了,桃花嫁的城里当官人家儿子,金牛就是大舅哥,见着贵人,眼界开阔了,再不是从前那个憨厚老实随便让人欺负的孟老三,柳庄老孟家的人若想沾金牛的光,得慢慢来,好好话,不能逼太急,不然金牛会学桃花的样,翻脸不认人,到时啥好处都得不着!
祖孙俩着话,其他人不好旁听,各自散开做自己的事。
孟桃之前安排了孟金山在厨房烧火煮水,这会儿就过去厨房看了看,叮嘱孟金山,水开以后,他孩子不要乱动,去叫孟哲翰大哥、沈誉大哥或者徐玉霆、刘建立哥哥都可以,让他们谁过来把几个暖水瓶灌满,再添冷水继续烧火,她很快回来加药草进去煮,给大家泡脚。
孟金山很乖地答应了。
孟桃又进屋拿了个手电筒出门,沈誉看见跟了出去,孟桃就带着他顺院门外右边石阶走下去,到了相距大概七八十米远的右邻居冯大娘家。
冯家院子很宽敞,冯大娘和两个媳妇都是干活利索的,一正两厢收拾得干净整齐,院子中央一个大大的葫芦架子,年年挂满葫芦,现在上面还挂着几个硕大的、土黄色的干葫芦,已经干透了,可以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