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否则,死!”淳于琼一脸森然从他身后道“你我同僚一场,不要逼我!”
“什么!你?”夏牟惊得浑身发颤,蓦然回身,连颈间被划出一条细痕尤自不觉“仲简你,你怎能站在他们一方?”
“西园将士听令!”赵融、淳于琼同声大吼道“共奉大将军之令,诛除蹇硕!”
“得令!”如雷的吼声震动全场,不仅原先包围典军校尉部的西园将士们一起掉转了矛头,连正在与何进所部对峙的将士们也有很多人转过了刀锋,直逼适才仍在并肩而战的同袍。
“不要动!”
“弃械者,不杀!”
“妄动者死!”
此起彼伏的大吼接连不断的响起。
瞧着这令人难以想象的剧变,很多仍然蒙在鼓中的西园将士俱都惊得手足无措,头脑中一片空白,很多人望着昔日兄弟抵在胸前的长刀,竟然下意识的弃去了手中兵器。
“不!”蹇硕只觉手足冰凉,他瞧着五大校尉间的自相残杀,再瞧向远方正在缓缓逼近的何进和袁绍,他突然间明白,自己已经输了!枉自己沾沾自喜,一直以为控制了整个帝都,其实只是自欺欺人。先是败于鹰扬中郎将之手,当众受辱,更低估了何进和袁绍,其代价便是,今夜自己将身首异处……
“杀!杀光他们!”蹇硕尤如一个即将输光身家的赌徒,他不顾一切的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杀!”至少仍有近两千忠于蹇硕的将士,立即毫不犹豫的执行了上军校尉的将令。
“一个不留!”何进淡淡道。
八千将士瞬间围成一个大圈,将困兽犹斗的两千兵马围在正中,一排排雪亮的矛尖从四面八方狠狠刺来,竟是连一些仍在迟疑不决的西园将士也不放过。
疯狂的喊杀声中,凄厉的惨呼响彻夜空,昔日气象威严的西园校场,如今已经尽为西园将士的鲜血染红。
蹇硕浑身轻颤的瞧着面前血肉横飞的惨状,不由目呲欲裂,他惨笑一声,向着身侧的军司马潘隐道“还好,仍有你在本将身边……”
“愿为上军校尉效死!”潘隐毫不迟疑地答道,他一手抽出了长刀,凝视着渐渐近前的何进、袁绍、赵融和曹操四人。
“潘隐,你的武艺不逊于曹操!”蹇硕咬牙切齿地瞪着赵融,心底恨意有如山洪喷发“拖住他,本将先杀了赵融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还想负隅顽抗?”袁绍止住步伐,一脸同情之色的瞧向蹇硕,他轻叹着摇了摇头“你难道不知道,其实你已经死了!”
“死?就凭你!”蹇硕嗔目大喝道“本将倒要瞧瞧,你们谁人能够杀得了我?”
“我能杀你!”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令人牙酸的刀刃入肉之声响起,蹇硕斗大的头颅突然间盘旋着飞起。在陷于无边的黑暗和沉寂前,他最后入眼的是,自己缓缓倒下的无头身躯,还有自己身后收刀入鞘的亲信……潘陷。
“死到临头,尤不自知!”袁绍向朝着自己躬身行礼的潘隐含笑点头,脸上尽是从容自得之色……多年前便布在蹇硕身边的棋子,终于于今夜尽起发难,令形势倒转,一举奠定了胜局。
他纵身而起,一把接着从半空中落下的蹇硕首级,仔细瞧了瞧蹇硕那死不瞑目的恐怖神色,不由仰天狂笑。
突然间,袁绍一手高举人头,向着仍在浴血拼杀的将士们暴喝道“首恶已经授首,将士们还不放下兵器,听从大将军和本将将令!”
声震全场中,忠于蹇硕的将士们无不惶然变色,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手中长刀,瞬间“乒乒乓乓”之声大作,幸存的近千将士,无不弃去兵器,跪满一地。
夜空之中,袁绍肆无忌惮的狂笑之声远远传开,一侧的何进瞧着袁绍状似疯狂的模样,不由皱起了眉头,心底隐隐生出忌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