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撩处,长笑声中,一身戎装的袁绍在众多文臣武将的簇拥下步入大帐之内。
他随手将沉重的头盔掷给一名卫士,满面春风的坐于将案之后,大笑道“公孙瓒此次倒是帮了本将的大忙!他出兵奇袭韩馥,本是为了打通征讨刘虞的通道,不想韩馥那没胆鬼大败之下,竟会主动将冀州牧之位让于本将……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部属们的哄笑声中,一人长身而起,拱手道“韩馥此人不过是一个怯懦庸碌之徒,怎配占据冀州?何况凭他的如今的实力,亦是有名无实罢了!唯有袁公,才是实至名归啊!”
那人长身玉立,一派儒雅之相,正是前冀州别驾沮授。
袁绍微笑道“难得公与深明大义,且有众位冀州义士匡助,何愁大事不成?”
帐中李历、朱汉等几名韩馥旧部相视一眼,一起起身叫道“愿为袁公效死!”
袁绍听得心花怒放,大笑道“有劳诸位,便让我们以冀州为基,轰轰烈烈的做出一番大事吧!”
众人附和声中,突然有人冷笑道“以冀州为基?袁公似乎还忽视了两个人吧?”
袁绍正端金樽凑近口边,闻言一滞,重又放回酒樽苦笑道“元皓所言的两个人,其中一人定是南鹰,却不知另一人又是何人?”
席间,一人缓缓起身道“当然就是袁公适才所说的公孙瓒!”
那人面容古拙,神色肃然,一双细眼仿佛深邃无边,正是冀州名士、以智计闻名遐尔的田丰。
“什么?公孙瓒!”众人之中有人忍不住道“公孙瓒与刘虞一直势不两立,如今正在我们的支持下兵指幽州,他怎敢与我们为敌?”
“话不能这么说!”沮授接口道“公孙瓒此人心计深沉,更素怀移天易日之野心,等到他收拾了刘虞,便是我们除了南鹰外的又一劲敌!”
“公与、元皓所言甚是!”袁绍沉吟道“可如今南鹰新得冀州三郡,兵强马壮,更有天子令牌在身,我们暂时招惹不得,而公孙瓒更许下承诺,只要我们出兵共击刘虞,便可共分幽州……面对此二人,我们均面临难以下手的困扰,究竟应该如何应对?”
“此事易耳!”沮授含笑道“正如袁公所言,我们暂时无力对付南鹰,然其新收三郡,势必要经过一段较为漫长的休整期,且其地东面临海,另三面皆为各方势力压制,暂不足为虑!而公孙瓒与刘虞有隙,我们可暗中助其一臂之力,由得他们打生打死,不管最终何人胜出,其军力定然大减,还不是任由我们吞并?当然,在此之前……”
他说至此处,见帐中众人无不听得全神贯注,不由捋须轻笑道“袁公何不西击并州,北扫诸夷?只要我们牢牢占据并州大部和冀州一部,便可将公孙瓒、南鹰之流死死围困,那时袁公便可从容用兵,横扫黄河以北,逐步吞合并、幽、冀、青四州,网罗各地英雄人才。再数年之后,凭藉这样的条件争决胜负,天下间还有谁能够抵挡?”
“此言是矣!”袁绍听得双目大亮,一拍案几道“公与真是算无遗策……”
“请恕无礼!”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帐口淡淡响起“公与先生显然算错了很多事情!”
“什么?你!”众人听得一呆,一起将目光投入帐口。
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缓缓步入,他以嘲讽的目光扫了沮授一眼,扬了扬手中两张白帛“据最新探报,第一,渤海军并未休整,南鹰亲率精兵两万,已与一月之前秘赴青州,所到之处,诸郡诸县无不望风而降,目前的青州,至少已有三成落入南鹰手中……”
“什么?”众人一片惊呼声中,袁绍心中剧震,竟失手打翻了面前金樽,而沮授更是面无人色。
“南鹰竟敢倾巢而出,兵发青州!”有人骇然道“他不怕我们趁机抄了他的渤海?”
“你哪儿来的这份自信?”那少年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