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郡,巨鹿县,漳水之畔。在广阔的土地上,刀光剑影,鼓角震天,十数万大军正在舍生忘死的厮杀。
经过一个月来的小规模作战,渤海军和袁绍军已经完成了相互试探,随着渤海军强势进击,从三个方向交替策应着全军渡过了漳水,袁绍军终于按捺不住,依仗着兵力占优全体压上,逼迫着渤海军展开了一场决胜之战。而渤海军虽然在漳水之畔站稳了脚跟,建立了防线,却也失去了机动迂回的优势,一场重演破釜沉舟的大战已经是箭在弦上。这是全体渤海鹰将的共同决定,成则兼并河北,败则全军覆没。如果任由袁绍军从容拉锯下去,各地诸侯将不断兼并继而坐大坐强,天下形势更加风诡云谲,平定河北的战略目标将遥遥无期,统一天下的大业更将止步不前。而出此下策亦是情非得已,北方一日不宁,战争的漆黑长夜便看不到一丝曙光,天下百姓也仍然陷于水深火热。长痛不如短痛,取胜难免行险,安定和平之花也必以热血浇灌方能绚丽绽放!
蹄音如雷,杀声震耳,五个袁绍军千人方阵已经在渤海军陷阵营的铁蹄冲击下溃不成军。然而,不等渤海军轻骑兵跟进巩固成果,更多的袁绍军步兵方阵便隆隆开来,令陷阵营在失去冲击速度后泥足深陷。
面对漫山遍野而来的渤海军轻骑,袁绍军自知难以利用骑兵针锋相对,便狡猾的使用大量车兵迎击,不仅降低了伤亡,更有效迟滞了渤海军骑兵的攻击节奏,连残破倾倒的车体都变成了一堆堆障碍物,令渤海军骑兵难以扩大战果。
待渤海军名闻天下的战车部队出阵,袁绍军出人意料的派出了几乎所有的弓兵部队,只射马不射人,虽然最终仍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却瓦解了近半的渤海军战车。一架接着一架的渤海军战车随着战马哀鸣而停驶、侧翻,引得袁绍军阵阵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很快,一支支袁绍军骑兵部队驶出本阵,杀向进退维谷的渤海军战车集群。
然而,袁绍军很快就因为鼠目寸光而付出了惨痛代价,渤海军的练兵之法天下无双,任何战士上马便是骑兵,登车便是车兵,抓上一把弓弩便是合格的射手。在渤海军金鹰上将徐晃的指挥下,数百架仍然完好的战车迅速组成战阵,迎着袁绍军轻骑兵的冲击势头毫不退避的展开了反冲锋,硬将敌军骑兵的冲击阵形冲乱打散,而损毁的战车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战兵跳下战车,他们以五人一伍,以战车车体为防御工事,交替掩护着将阵形变散的骑兵们一个一个的射下马来。每架战车内都至少备有三百支以上的箭矢,数量多到足以令敌军骑兵绝望,而战车外壁亦挂有钩镰枪一类的长柄武器,几名渤海军相互配合便可以轻易将欺近的敌骑放翻在地。
袁绍军骑兵看似猛烈狂暴的攻击,有如一波波浪头拍打岸礁,却被迅速湮灭。待得渤海军战车绕回一个大圈,敌骑终于溃乱。
双方交战的态势,总体来看可以说得上胶着不下、难分轩轾。但渤海军整体兵力远较袁绍军为少,事实上已经隐隐间占据了主动。
高高矗立的将台上,浑身甲胄的高顺卓然挺立,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远方战况,一份份详尽的战报亦流水般传来。听着传令官的一条条消息,他表面上保持着渊渟岳峙的从容之色,然而内心却仿佛都在滴血,此战不仅是渤海军成军以来最大规模的一场战事,更是战损最大的一场战事,甚至已经有好几名渤海军鹰将重创而回。
在他身后,站了一整排尚未出战的鹰将,均是脸色沉重。有些人喘着粗气,双目赤红;有些人站得笔直,面上肌肉直抽;还有的人咬牙切齿,双拳捏得“嘎嘎”作响。
“高将军!”一名传令官纵马驰来,高叫道:“正北方向,一支约六千人的步骑混合敌军正由薄落津沿漳水向我开来!敌军旗号大书一个‘文’字!”
“那定是文丑了!”高顺心中一凛,喝道:“此人是敌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