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时不退,和平时要稳定跟北海的关系,又要保持李氏的自主性,也要面对议会的压力,黑暗世界的敌视。叛国案后,带着李氏远走边境,扶持天都炼狱,苦忍了二十多年,临终前都没有真正看到李氏回到巅峰,谁在为难他?他活该么?”
“北海王氏,传承超过五百年,家族史几乎跟中洲历史等同,他们最开始叫王家,家道中落后又被那位天骄先祖复兴,有过一段时间叫王氏联盟,后来占据了如今的一半北海,大概二十多年的时间,他们叫皇族。随后有了林族先祖加入,两位当时的天骄人物一起将当时的皇族推上巅峰,才变成现在的北海王氏。这四个字自出现以来,就一直都是黑暗世界的第一豪门,数百年风风雨雨,任何境遇下,他们都是第一豪门。”
“曾经的王天纵是何等气象?号称剑皇,天下无敌,雄才大略,但谁能体会得到他身上承担的那份压力?北海两千多万民众,东南集团,数百年来的荣耀压在一起,那份压力,真的会压死人的。北海历代族长都在承担着这份压力,因为每一代族长都清楚,扛不住这份压力,就要去死。所以每一代北海王氏的族长,都是当之无愧的强者,同样也是名副其实的懦夫。那位先祖也好,现在的王天纵王圣宵也好,他们的心态是一样的,就是恐惧。他们在恐惧之中将那种可以压死人的压力生生扛起来,害怕自己做不好,恐惧会失去一切,生怕会失去自己的家人。”
“北海对于普通人,对于普通官员来说确实是天堂,但这天堂之外,是帝兵山上的压抑,是属于王家人,属于北海王氏族长的的恐惧与不得意。他们处在这种环境里,难道也是有人为难他?他们也活该?”
茶杯在李华成手里发出轻响。
李华成的脸色红润,内心有着清晰可见的激荡。
李天澜似乎明白了他要说些什么,沉默着递给他一支烟。
李华成接过来点燃,深吸了一口,看着淡白的烟雾在眼前升腾, 他再次笑了起来。这一刻他看着李天澜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种羡慕嫉妒又夹杂着无奈嘲讽和苦涩的眼神无比的复杂。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人生在世,身居高位,真的没有什么人是容易的。天澜,你现在拥有的太多了。
论财富,盛世基金富可敌国,钱对你来说真的就是一个数字。普通人追求的豪车洋房,甚至飞机游艇,对你而言就跟他们平日里买一份馒头凉皮臭豆腐一样。
论地位,不说你即将成为中洲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议员,你本身就已经天下无敌。我身为中洲总统,在你面前竟然没有任何心理优势,你登顶神榜,掌控新集团,东岛,欧陆,南美,天南,都在看你的脸色做事。他们叫你陛下,你高高在上,没有敌手,地位到了这一步,真的还能在高吗?
论人生,你二十岁出头,正是锐气最盛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是中洲第一美人,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无数所谓大人物眼里的女神在你身边乖巧听话的就像是一个小媳妇一样。如果不满足,如果你想要别的女人,不说昏迷的东城家族大小姐和失踪的北海王氏小公主,其他女人,你完全可以做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秦总把你惯坏了,我甚至觉得你就算在东皇宫里搞一个三千佳丽出来她都不会说什么。”
“嗯...”
一直沉默着的秦微白突然笑了笑:“这一点,其实我还是有些介意的。”
李华成笑了笑,没有接话 ,只是继续道:“权势财富地位人生,对你而言都太过圆满了,也太过完美。天澜,到了这一步,你难道不会迷茫吗?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知道自己有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没追求,甚至没有梦想...这种感觉,你有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