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苏沐言眼前医书的字迹开始变得模糊。她顺势熄了灯,准备上床歇息。
她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得沉了,其实脑海中还在默读着刚才看到的字句。
忽然,外面有一轻微的响动,她立刻睁开双眼,眼中清醒,毫无睡意有人来了!
得知柳琴在监视沐言居后,她就对院子进行了改造,现在院内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只听屋外风声呼啸,草动花摇,再无一点人声。闯入者似乎定定地立在原地,不知道想做什么。
苏沐言悄无声息地下了床,躲在窗户旁边向外看,却连个人影也没发现。
难道她听错了?
皱着眉头,她重新回到了床上,这次不多久就睡了过去。
在她睡熟之后,院内的人才缓缓站起,显出身形——来人原是文雍王,谢寒松!
原来,就在刚才,国主的亲信探子忽然来报,说漠北边境有异动,叫他速速前去查明。军事紧急,谢寒松只好即刻出发,但此时已是深夜,他不能贸然打扰苏沐言,只能潜入她院中,指望着悄悄看一眼就走。
没想到她竟如此警觉,他甫一落下便叫她察觉到了动静,亏得他轻功卓绝,加之掩盖了呼吸,这才没让她惊慌失措。
回到客卧,谢寒松叫醒随从,本打算立刻出发,但他想了想,还是问道“在你们之中,谁的卧底藏匿能力最好?”
众暗卫一致推举“清霰!”
“清霰出列!”
一年轻男子不明所以地站了出来“清霰在。”
“命你留在此地,隐匿暗处,保卫苏府苏沐言小姐。”谢寒松敏感地察觉到,苏沐言身边危险重重,他此去山高水长,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南都,必须派一个人保护她才行。“平日不要让她发现你,只在危险时候出现即可。”
“属下遵命!”
谢寒松与剩下的人连夜出发,谁都没有惊动,只在客卧的桌上留下一封信。
“信上说,但由于军情紧急,殿下来不及面见你。”苏建念道,“他还说——向、向你道歉?!”
他瞪着眼前的白纸黑字,不敢相信文雍王殿下居然在信中向一介平民道歉。
“他走了?”苏沐言问,她心中轻松之余又有些疑惑文雍王走得如此干脆,显然在南都没有正事等他去办,那他到底为什么要来南都呢?
总不会是因为那几味药吧?
苏建点点头,“是的,他去漠北了。”
漠北边境?那一向是各国的细作混杂之地,龙蟠虎踞,一般人是不敢踏足那里的。
苏沐言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多半是有敌国细作潜伏在南都,文雍王奉旨捉拿他,两人一路追到了漠北。
就在此时,苏老爷子从外头走进来,见到苏建手里的信纸,心下也是了然“殿下走了。”
文雍王虽然贵为皇亲国戚,但终究还是那么年轻,以那样一副身躯支撑着,不知何时就会倒下。苏老爷子想着想着,心中的悲悯难以抑制,不由得闭起眼睛沉痛一叹。
苏沐言立刻察觉到苏老爷子的神情不对劲“阿爷,怎么了吗,是不是殿下的伤情有所恶化?”
“不会,我昨日才给他诊过脉,殿下恢复得不错。”苏建说,他昨日拉住文雍王双手时,顺便扣在他胳膊上诊了一脉,并没有看出异常。
“没事,没事。”苏老爷子摇手说着,可他的神情还是悲天悯人的样子,就是那种每次宣判病患将死、他却无能为力的表情。
苏沐言最熟悉这副表情,所以她望着苏老爷子一言不发离去的背影,眸中多了几分思量。
······
馨兰居。
苏常一家全都被罚了禁闭,所以在文雍王来南都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资格出城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