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著称的文雍王正伫立在方桌旁边，神色有些遮掩不住的狼狈，眼神中她看不懂的那股情绪浓烈得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他明明只是简单地站在桌边，姿态看上去却是莫名的萧索，就像是江边刺骨的寒风。

苏沐言在门口背对着月光看他，觉察出他眉眼的冷意，却没有被他的凛冽吓退，只觉得这个人在私底下原来这么孤独。

他不应该这么孤独的。她正这么想着，有些出神，忽然被陈南的一句提问打断了神游状态“沐言小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其实没什么大事，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苏沐言猛然回神，抿了抿唇说道——她看谢寒松见到自己如此惊愕，还以为两人正在谈什么事关东上的机密。

见苏沐言敛下眸子，看上去有些委屈，谢寒松立刻开口道“没有打扰。沐言姑娘，无论什么时候来访，都不算打扰。”

陈南正准备在心里吐上一吐，就听他说起下半句道“无论找我说什么事，都不算打扰。”

这他妈，情话来得真是猝不及防，刚才那个伤春悲秋怀疑自我的文雍王上哪去了，被藏起来了是吗？陈南咽了口口水，明智地紧紧闭起嘴巴。

听了他这话后，苏沐言才重新抬起头，语气雀跃地说道“真的？——我其实就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我知道你方才为什么不高兴了！”

“嗯？”陈南没反应过来，她刚才是趴到客房门口偷听了吗，不然她怎么会知道殿下方才很不爽？

“我之前说话没过脑子，在你面前说过我不喜欢五大三粗的习武之人，是不是？”回忆起往日自己说过的羞耻语录，苏沐言有些难为情，“其实我不是看不起所有的习武之人，真的，小燕也会武功，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她！

只是在南都，仗着自己武功好就欺负弱者的地痞流氓太多了，所以我才会说出这样带有偏见的话，并不是针对你，所以你别往心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