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自以为彻底解决了柳琴这个祸患,当即兴冲冲地向苏沐言拜别。
看着她得意的神情,苏沐言在心里摇头叹息——婉儿还是低估了柳琴,以为苏常厌恶她,自然会趁此机会帮着自己把她彻底解决掉。
然而她忘了,柳琴的手上还有苏常的账本,要是没了柳琴,谁来给他管家?就凭婉儿那烂得一塌糊涂的做账本领吗?
更何况,苏馨的那番话没有影响到苏老爷子,却影响到了苏常他之前就想巴结萧淳,如今苏馨有了嫁进萧府的机会,他肯定会让女儿牢牢把握,而要嫁进萧府,苏馨缺不了柳琴的出谋划策。
因此,从种种角度考虑,苏常是绝对不会就此放弃柳琴的。他并不爱自己的妻子,可他需要她,两者并不冲突。
婉儿若是看不透这一点,迟早要被柳琴反手弄死。
······
回到沐言居,还没开门,小燕担忧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苏沐言有些奇怪,按理说小燕这些天成长了不少,不应该如此一惊一乍才对。
“外面的舆论四起,大家都说你和文雍王还未订亲就······就住到一起,于礼不合!”
在苏沐言去馨兰居看戏时,小燕上街去采买物资,无意中恰好听到了许多人在谈论自家小姐。
她原本以为他们是在讨论如何讨好苏府,没想到,短短几天之内,传闻的舆论就从“文雍王对苏府二小姐情根深种不可自拔”变成了“苏府二小姐对文雍王死缠烂打,两人还未订亲就共住一屋”。
在东上,女子的地位比河焰要高一些,起码女子为官或者独居,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然而,在南都,对男子和女子的要求仍然很不平等,比如男女同居时,被谴责的一方往往是女子。
更何况,文雍王还有一层王爷的身份,那些看客们更不敢妄议皇亲国戚,只好把矛头都对准了苏沐言,尽情释放自己的恶意。
“他们把你说得可难听了!”小燕甚至不愿意回想起那些侮辱人的词汇,“可是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没有勾引文雍王,更没有和他同床共枕过啊!”
苏沐言短暂地失神后,很快反应过来,说道“这也正常。那些人知道文雍王在我们府上之后,就紧赶慢赶着来巴结我爹,却碰了一鼻子灰,回头自然要贬低我们,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破坏她的名声,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让文雍王对她退避三舍以保证自身清白,那些官老爷的千金们,自然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这样一石二鸟的事,有谁会不想做呢?
“一群混蛋!我在人群里还看到了苏建老爷和小姐医治过的许多病患,连他们也在传播谣言!”小燕咬牙切齿道,恨不得立刻就把那群没良心的撕碎喂狗。
苏沐言长叹一声,和小燕走进了院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认为这样做能损人利己,就做了。人之常情罢了。”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燕六神无主道,“既不知道流言的来源,也不知道怎么堵住悠悠众口······难道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苏沐言拈了一小撮茶叶放进壶里,开始往里添水,看着茶叶在沸水中上下翻腾,并不说话。
流言自然是要阻止的,第一步就是要找出根源。那些看客老爷们也不是傻子,没有根据的谣言是不会传的,最早的谣言必然有一定的真实性支持。
比如,她和谢寒松确实是“共处一室”过,不过这是因为方便照顾中毒的苏建,两人从来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但只要人们提取出前半句,流言的基础就形成了。
文雍王住在府中的消息早就有了,然而两人“共居一室”却是最近才开始的,说明这个传出流言的人就在苏府,而且离沐言居还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