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皇兄对于皇贵妃的感情,相较于我对沐言,如何?”
想起国主陛下散尽后宫独宠一人的气势,陈南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不相上下。”
“你觉得,他有感情用事吗?”
“属下斗胆回答,有。”见谢寒松要与自己好好讨论,陈南也顾不得自己说话的礼数了,“当初群臣争相上书,往后宫塞人,陛下硬是死死咬住,一个都不肯收,由此得罪了多少大臣!”
谢谦上位时,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把皇甫凤兮迎入宫中为后。皇甫凤兮家世神秘,群臣还以为她是某个同僚偷偷进献给国主的美人,于是纷纷效仿,上书给国主选妃。
谁知谢谦非但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还紧接着下了第二道圣旨——从今以后,他的后宫之内只有皇甫凤兮一人,有谁再敢试图干涉后宫,第一次罚年俸,第二次直接革职!
此举太过于惊世骇俗,朝臣们群情激愤,说谢谦是被狐狸精迷了眼,还说皇甫凤兮如今没有子嗣,说不定以后都不会有,这样下去必将动摇国本,东上危矣!
然而,就算舆论哗然,谢谦也还是不动如山,照旧驳回一切选妃的奏折,不过每日上朝倒是准时,从来没有耽误过朝政。
长此以往,有些朝臣看出他此举坚决,不像是一时兴起,皇甫凤兮恐怕真的会成为他此生唯一,于是愤而告老还乡,整个朝堂空了一小半。
“那时,局势确实风雨飘摇。”谢寒松也回忆起了这些,当时武官也走了不少,却正赶上内忧外患的四国混战时期,他就在那时穿上戎装开始征战,一战就是这么多年。
陈南趁势说道“若是国主不那么固执,这些大臣们根本不会走。他日史书工笔,还不知道后人要如何评判国主呢!”
“可是然后呢?”
“什么然后?”
“如果皇兄听从了大臣们的意见,充盈了后宫,然后呢?”谢寒松平静地反问,“连选妃之事都被要挟至此,难道那些大臣们得了便宜之后,不会更加放肆吗?”
陈南一怔,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层。
“辞官的那些大臣们,他们连皇贵妃都接受不了,想法已经被前朝礼法所禁锢,如此古板的人物,能指望他们对东上的发展做出什么贡献?”谢寒松接着说,“依我看,走了这些人,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正是因为这些老臣的离开,朝堂内才会涌入一批接替他们职位的年轻人才,他们不善于朝廷派系斗争,但对于东上的治理却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陈南想了想,似乎的确如此,不由感慨道“这也算因祸得福——”
“你以为这是因祸得福,但其实这都是皇兄的深谋远虑。”谢寒松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至于他日史书工笔,人们会记得,正是皇贵妃入主后宫,才促成了如今的东上盛世。”
所以,他从不觉得皇贵妃对皇兄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恰恰相反,有她在身边之后,皇兄的性子反倒改善了许多。
陈南羞愧地低下了头,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觉得国主在对待与皇贵妃相关的事情上,都会一改平日温和宽容的性子,变得极其固执。
“说回今日,那套汉白玉的茶具,你真以为是工部侍郎送的吗?”
“什么?”陈南不明白,那木箱里的署名都是工部侍郎亲笔,这还能有假?
谢寒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缪代此人惯会奉承,此话不假。但他年事已高,活动不便,近来结交的都是京城内的官员。”
“而苏太医久居南都,与京城相隔万里,按理来说,他对苏府的消息不应该这么灵通!”陈南终于跟上了他的思维,“肯定是有人给他出主意,给了他苏府的地址!”
谢寒松点点头,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陈南禁不住感到更加羞愧,“属下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