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饲料可以喂养。
刘策军中也有不少炮灰军团,瀛洲人、骊国人、塞外胡人也有不少,但他们每次出战至少都有甲胄护身,军饷医疗以及死后抚恤金这样的基本保障还是有的,甚至表现良好还有可能得到升迁。
所以,在刘策军中,那些异邦人、官奴就算明知要充当炮灰冲锋陷阵,还是有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要争取一个名额而私下里打的是头破血流。
吃着自己携带的干粮,忍受着寒风带来的侵袭,这群西域士兵心中要是一点都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森严的等级制度从他们一出生开始,就决定了自己的地位,这群西域兵怨天更多过这种制度的不公,只求下辈子能生在贵族之家,结束这样的磨难。
擅隗躲在随行的一座帐篷内,一口吞下只有贵族阶层才有资格吃的馕饼后,拍拍手掌步出帐外大声吼道“差不多了,继续行军!只要能夺回瓦慈城,本将军允许你们尽情放纵三日!”
擅隗的话引起周围西域士兵一阵波动,在财富的刺激下,他们咬牙坚挺,在各自军官的喝骂下,缓缓起身继续开始向瓦慈城进发,军队似乎又恢复了一些生机和士气。
劫掠财富,是这支军队暂时不崩溃的“信念”,也是仅存支撑他们去送死的“信念”,只要能尽情劫掠,或许就能改变自己眼下窘迫的生存现状。
大军又行了约十余里,风雪却是越来越大,积雪最深处已没膝盖,随军的骆驼马匹在这种时候反而阻碍了行军路程,成为了累赘。
而擅隗对此根本就不关心,见行军速度放缓,立马对那些西域士兵大声骂道“快点!你们这群低贱的奴隶,一个时辰内必须抵达瓦慈城,要到不了就全都就地正法!”
可是,无论擅隗如何发火,却依旧改变不了恶劣环境带来的影响。
又有几十名胡子花白的西域牧民倒在了雪地中停止了呼吸,没有人去关心他们,把一切都归结于命运的安排。
等天开始渐渐暗下来的时候,“葱岭联军”终于来到了距离瓦慈城十里之外早已空无一人的牧场……
“看来,只能明日再跟那些中原人厮杀了……”
看看天色,擅隗只能不甘的放弃立刻对汉军发起进攻的计划,毕竟如此大的风雪天气,外加军中夜盲症几乎遍布每一人的实际情况,也是迫于无奈才做的决定。
……
“将军,那群乌合之众已经在十里外安营扎寨了,要不要让兄弟们夜袭,杀他个措手不及?”
温暖如春的瓦慈宫殿内,白麒和几名军中将领围坐在一头刚烤好的全羊身边,手拿切刀不停将羊身上的肉片撕下,蘸着随军携带的精盐,大口咀嚼着。
前来回禀白麒的将领叫孙发,这支雍州军中担任千总一职对白麒是异常尊敬,也深受白麒信任。
“不急,先坐下,这趟辛苦你了,吃块羊肉暖暖身子……”
白麒笑着让孙发坐下,并亲自为他割下一大片羊肉放在孙发边上的金盘内。
这一幕让另一名雍州将领看到,打趣的说道“白将军,您这可是有些偏心啊,给了孙发这么大一块羊肉,我们还不够吃呢……”
“闭上你的臭嘴……”白麒把一根羊骨头丢到他脸上,笑骂道,“想吃不会自己切,你没手么?真是的,不够再让人烤一只!”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白麒已经彻底让这些雍州军从上倒下服气了,加上私下里白麒为人幽默豪爽,很快就跟军中各级将领打成一片。
一阵嬉笑之后,白麒擦擦油腻的手掌,正色说道“敌人已在城下集结,让你们准备的工事没有问题么?”
孙发道“白将军还不信任我等么?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布置完毕了,这几日属下每日都亲自巡视确保万一,除非明日有盛夏这样的天气,否则要出问题,尽管摘我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