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崔家在大周的关系,蔡不敢得罪,也只能笑脸相迎,对他拱手说道“崔参将的风骨令本将军万分佩服,既然崔参将执意要留在玄武关不走,本将军又怎能相逼呢?”
崔谅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望了张定边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校场向玄武关上走去,似乎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张定边也受不了校场的气氛,紧随崔谅向关隘高墙而去。
高耸的关墙之上,崔谅扶墙而行,顶着凛冽的寒风,望着萧索的塞外戈壁滩,最后在一座八角弩之前停下脚步,不时抚摸着结实牢固的弩臂,脸上神情是万分的凝重。
“崔参将……”
张定边来到崔谅身后呼唤了一声,他回过头望了崔谅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继续向玄武关外望去,脸上神情依然冷肃,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见崔谅不搭理自己,张定边也没说什么,只是踱步来到一堵垛墙之后,跟他一起望向塞外那片荒凉却又杀机四伏的戈壁滩……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好一阵,良久,崔谅才开口说道“张副将,说实话,其实我崔谅挺佩服你的,你说你一介寒门出生的庶人,只靠着自己本事从一介小卒爬到今天的位置,这份能力实在让我感到由衷的敬佩。”
“呵呵……”
对于崔谅的话,张定边只是抱以洒然的一笑,而后开口说道“没办法,在下什么都没有,只能舍命征战沙场努力向上爬才有出路,自是比不得崔参将出身名门了……”
“你是不是对我特有成见?”崔谅闻言打断张定边的话说道“其实我跟你一样,你经历过雍凉血战,而我曾经在陇州兵备府高密麾下效过命,一样在生死边缘无数次徘徊,崔某虽是世家的命,出身比你高了一截,但我所立的功不比你差多少……”
张定边闻言摇摇头“崔参将误会了,本将军从来没有半点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崔参将有时这脾气让人难以忍受……”
崔谅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脾气,难道张将军你就没自己的一点脾气么?同样,崔某也是看不惯张将军你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说完这句话,张定边和崔谅同时互望一眼,又同时轻声一笑。
其实二人本来也没有什么太大过节,完是各自的脾性在作祟罢了,事实上两人都是玄武关内不可或缺的重将,同样深受韩旷的器重……
心结有些解开后,张定边这话也多了起来,只见他背靠关墙坐了下来,对崔谅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仔细想想,这玄武关内最难做的人就是韩旷韩将军了,他既要严密巡防漫长的关隘,又要时刻与总督府打好交道,更要为大周以后的前程着想,哎……”
崔谅点头说道“韩指挥使为人谨慎,自是要从局考虑,不像我等只需守好一片城头就可以了,自然是比我们要难做的多,章家寿那老东西什么德性崔某再清楚不过了,这次撤军动作我怀疑就是他有心搞的鬼也说不准……”
“休要胡言……”张定边阻止崔谅说下去,“不要随意揣测总督府的意图,没准这次总督大人真的有要事急需调兵也说不定……”
崔谅闻言,不屑地说道“威远城能有什么破事需要调遣十多万人去听候命令?而且那蔡是个什么东西?章家寿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这次带兵回去后肯定不会再回玄武关了……”
张定边大惊“那玄武关岂不是无主将了?万一关外宇文纣发兵来袭,又该如何抵挡?”
“所以,现在玄武关内只能靠咱几个了……”崔谅说道,“如果张将军也想退的话,那这玄武关就由我崔谅来镇守吧……”
“哼……”张定边冷哼一声,“拉倒吧,大不了到时一起死,只要我张定边立在这座关墙上一天,哪怕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