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看着树坑里的吃食清冷一笑,转身便回了西偏殿。
入内时玲珑还哭着,她赔笑上前牵起了玲珑的手,道“你还在怪我?”一璧说着,一璧替玲珑抹着眼泪。
玲珑抽泣了两声,憋着嘴道“她欺人太甚了,往后小姐住在这昭纯宫里,可有罪受了。”
玲珑哭得梨花带雨,楚衿在她发红的鼻尖上刮了一刮,道“有罪受的,可是她呢。帝苑城那么些洒扫宫人,地上掉了一粒米那都是要清扫干净的。如此,可饿坏了在城墙根打洞的鼠。”说着扬眉看一眼门外的榕树,又道“你猜猜看,那些吃食香味,到了夜里能引来多少鼠?”
玲珑吸了吸垂下的鼻涕,道“那奴婢这便去将它收拾干净了”
“你收拾什么呀?”楚衿拦她一把,笑着低语“我在楚家的时候夜里起夜都能在我房中踩到老鼠尾巴,我又不怕那些。”
玲珑见她笑藏深意,霎时明白了楚衿话里的意思,也便破涕为笑了。
昭都虽地理位置优越,背靠环山九水相绕,纵是如此,依旧难挡盛夏暑气。
故而各宫每日都有配额的存冰送去供着,入夜多也是大敞着宫门,只再廊下命内监添床被衾睡着,算是守门。
子时过三刻,玲珑早已回了西偏殿旁的庑房歇下,楚衿蓦地睁眼,侧耳听着庭院内疏落风声夹杂着窸窣鼠叫。
她起身取了个布袋,蹑手蹑脚的出了房,瞧一眼那树坑下围着的十数只通身黝黑锃亮的老鼠,一只只正贪婪吃着污了的吃食,黯然笑着。
宫里的老鼠都是吃着油水长大的,体型比从前楚宅里见到的要壮硕些,行动自也不太敏捷。
楚衿一麻袋下去,只有两只逃窜了去,余下的总还有十来只被筐入了布袋中。
楚衿拿着布袋,缓着步子走到了东偏殿的殿门口,看一眼睡意深沉正打着鼾的江德添,跨过他的身子入了殿内。
行到李贵人榻前,敞开了麻袋的口,将老鼠尽数都倒在了她的榻上,而后将麻袋收好,三步并两步回了西偏殿合上了房门。
侯了须臾,东偏殿果然传出了李贵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啊~~~~~救命!来人,快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