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日后于宫中的生活。
玄珏如今是宠爱着自己,可这份宠爱又能持续多久呢?
贤妃的温柔乡迟早会完完全全夺了玄珏的心去,到那时,楚衿便和如今的刘答应、萧答应一样,没入了宫墙之中再无人问津。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危机感,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还承宠的时候,让楚家得了应得的报应,如此才不负自己入宫赔上了自己的一场韶华。
“贤妃娘娘宽宏不计较,是咱们后宫女眷的福了。”
楚衿一路护着贤妃回了撷芳宫,于正殿内闲聊叙话了良久,到了午膳时候贤妃留她用膳,她只道不便叨扰,这才回了宫去。
她前脚才出了门,伺候在贤妃身旁的大宫女流玥便嘟囔起来,“难为娘娘对着那楚贵人还能和颜悦色的,皇后娘娘的话说得是刺耳了些,却字句都戳中了要害。若不是她楚衿,娘娘头次侍寝怎会受此那辱?那一个个嫔妃嘴上不说,心里还不知怎样等着看娘娘的笑话呢。”
“她们笑话本宫什么?”贤妃眼波里荡漾着绵柔的春意,平视着流玥道“昨夜若不是太后执意要让本宫侍寝,被抬去朝阳宫的,本就不该是本宫。后宫的嫔妃那么多,往后只会越来越多,若是这点冷落与讥讽都受不住,往后的日子还过是不过了?”
流玥不忿道“可凭什么呀?论容貌娘娘胜过楚衿千倍百倍,论才情娘娘更是昭都琵琶国手。楚贵人的家妹是有罪嫔妃,害的皇后娘娘此生不能得孕,她戴罪入宫,怎就那样得皇上另眼了?”
“住口。”贤妃轻声训斥,道“这样的秘辛在帝苑城说不得,你自幼跟着我,妥帖谨慎是你的长处,收敛些,莫要口舌招尤。”
“奴婢就是替娘娘觉得不值当。”流玥嘟着嘴,双足不时踢在地板上,“也恨那皇上是个眼瞎的。”
“你呀”贤妃拉起了流玥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为着我,可我自己都不觉着委屈的事儿,你瞧瞧,你却红着个眼?”说着在流玥鼻尖上刮了刮,“可不准哭,平白无故惹了我伤心,那可是你的罪过了。”
她笑着逗着流玥,许久才在她脸上重新觅见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