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善女红,却勤能补拙,日日对着绣台纹绣花样制衣,熬得眼睛都花了,手指头上也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她也未曾有过放弃的念头。
宫人们打趣说“皇后娘娘若是再这般,咱们可是白拿俸禄了。”
玄珏心疼道“衿儿歇一歇吧,瞧着才几日,人都熬瘦了,朕实在心疼。”又有几分吃醋瘪了瘪嘴,“如今你一门心思都扑在咱们儿子身上,陪朕的时候的少了。”
连张太后都在背地里与青竹念叨着“这皇后是经了那事转了性子了。从前哀家见到她就头疼,也笃信她带不好自己的孩子。如今因祸得福,算是美事一桩。”
都说女人在生育子嗣之后,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楚衿成长的开端,似乎比旁人慢一些。
但好在,她成长的速度要比旁人快上许多。
张妃好几次来宫中,见楚衿放下了她最爱的闲书,拿起了针线绣起了布,便打趣,“你这是立志要当个贤妻良母了?”
楚衿想想她对待玄珏一如既往的态度,不禁发笑,“贤妻算不上,但总能算是个良母了。宇儿是我的孩子,我必得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姐姐不知道,许多事儿都是到了险些要失去的时候,人才会懂得他的珍贵。”
张妃臃肿的脸上堆积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你如今会说了,可还不对着表兄好一点儿?太子命悬一线你领悟了,难不成哪日也要表兄‘命悬一线’,你才肯不再欺负他?”
“姐姐乱说。”楚衿辩道“我哪儿有欺负过皇上?”
张妃与玲珑相视一笑,没人接楚衿这句话。
二人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你欺负没欺负,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这一夜,玄珏如常入了凤鸾宫,同楚衿用过晚膳后,就乖觉的自己入了寝殿批阅刘奇带来的奏折。
眼前的烛光一晃一晃的,是有人入了殿内带起了疏落的风。
他只以为是刘奇,继续批阅着手边的奏折,头也不抬便道“宵食放在旁边儿的桌案上就成,记得给皇后也送过去一份,急着让小厨房少添些糖,她不喜欢太过甜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