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心事,也盼着玄珏能入凤鸾宫见她,楚衿独倚菱窗至夜深,直到长街上的油灯都燃尽灭了,她才失落一叹,合衾而眠。
第二日众妃给楚衿请安的时候,她敏锐的察觉到众人的神情好似都不大对。
她们的眼神有些飘忽,今儿也不似往常那般彼此热闹寒暄,浑似坐了满殿的霜打茄子,殿内的气氛也是说不出的尴尬凝重。
张妃姗姗来迟,她却笑得得意。
她在妃位,众人起身向她请了安,她摆摆手吩咐众人不必拘礼快些落座,期间还不住冲楚衿使着眼色。
楚衿明白她是有话要与自己私说,于是扬声道“今儿个无事,大伙儿都早些散了罢。”
众人闻声离座起身,向楚衿恭谨福礼,“嫔妾等告退。”
萧贵人和陈贵人结伴而行,临踏出门槛儿的时候萧贵人忽而回首,遥遥向楚衿又施一礼,道“皇后娘娘莫要心急,咱们都留意着,是能寻见人的。”
说完这话,她径直去了。
楚衿觉得奇怪,又见张妃满面含笑,心下冒出不祥预感。
张妃道“你放心,我想了个好法子,很快就能将那贼人给寻出来。”
“好法子?”楚衿凝眉追问,“姐姐做什么了?”
“我将那丹青让如意馆的画师们临摹了百十份,往东西六宫的长街、甬道显眼处都张贴了一份。”说着还笑着拍了拍胸口,“你放心,我没说是何事,我只问谁人识得这人,或是元宵节那晚子时的时候何人见了可以男子从凤鸾宫逃了出去,我”
“姐姐!”楚衿急得坐起了身子,搭在桌案上的手也不禁攥拳,“你你这岂不是要告诉整个帝苑城,那夜我宫中生了何事吗?”
“怎会?”张妃有些结巴道“不不会吧?不过,不过是贴了个寻人告示罢了,哪里就”
楚衿沉叹一声,以手扶额合上了眼,“我说了这事儿姐姐不要插手,你要了丹青我只当你是要留着自己帮我存个心,却不知你竟将此事闹得合宫皆知,你哎。”
楚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张妃一心只为帮自己沉冤,楚衿也不忍再继续责备她。
还不等张妃开腔同楚衿继续解释,殿外守门的宫人就用尖细的嗓音报道“皇上驾到~~~”
这四个字砸在楚衿心尖儿,如雷贯耳。可张妃还不明所以,笑道“瞧吧,表兄也来关心妹妹了。”
可见玄珏凌怒而至,又哪里有关心的意思在?
楚衿离座向他福礼请安,玄珏并不唤她平身,任她有着身孕还半屈膝守着礼数,声音冰冷道“那告示是你贴的?”
张妃笑嘻嘻开口回话,“表兄,那告示”
“是臣妾。”楚衿抢在张妃前头开口,继而手肘碰了碰张妃。
张妃不明所以,只好暂且收声听着动静。
她本以为玄珏会说几句关心楚衿的话,然而他接二连三的几声苦笑却听得张妃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要打了朕的脸吗?”
楚衿心头一颤,显而是被玄珏这话给镇住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定声道“臣妾是想还自己一个清白。”
“清白?”玄珏嗤笑一声,继而脸色旋即生变,眉目狰狞指着楚衿低吼道“清白什么?你画了那人的画像满宫里找,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朕被你带了绿帽子?朕已经说了朕不计较了,你为什么还要让朕难堪?你是日日在凤鸾宫里闲着闷得慌非得给朕挑出乱子来吗?”
楚衿抿了抿唇,不等玄珏吩咐她平身兀自就收了礼数。
她目光散着寒意直视玄珏,语气生硬质问道“皇上是不计较,却不是信臣妾。您这一句不计较,说明您心里坐实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