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女人,有哪个不是日日都活在尔虞我诈的斗争中的?
你被人害不是因为你纯情,而是因为你傻。
你不害人,总有人会在背地里想着法子去戕害你。
若想立足,只能比所有人都狠,比所有人都毒。
这是萧慎妃和楚衿相处了这么些年,从她身上学到的后宫生存法则。
只是她却忘了,楚衿所害之人皆是动错了心思之人。
而她今日,却要为了替自己腹中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儿争夺地位,狠心谋害楚衿的孩子。
两者之间存在着本质差别。
只可惜,萧慎妃却看不清这里头藏着的玄机。
她只以为只要够狠,她就能在后宫立稳脚跟。于是吩咐彩星,道“你是个聪明的,这事儿本宫就交给你去办。办得漂亮,不留痕迹,本宫重重有赏。”
彩星听了这话喜不自胜,伏倒在地向萧慎妃叩首如捣蒜,“奴婢多谢娘娘给奴婢这个机会,奴婢一定尽心竭力将此事办好,为娘娘解决后顾之忧。”
临近秋日,是帝苑城中蝶儿飞舞最忙的时候。
同也是它们短暂一生的尾声。
御花园随处可见成群的七彩蝴蝶结伴飞过,那一个个飞舞在花丛间的灵动颜色看得人喜乐。
尤其是能招惹孩童的欢心。
这几日,栾宇一得空就缠着乳母嬷嬷们带他去御花园玩。他男孩子家不喜欢花草,却对那蝶儿感了十足的兴趣。
他常带了捕蝶网去捉蝴蝶,可张太后每每见他都是徒手而归,于是打趣儿笑话他,“孙儿日日去,日日空手回来,倒折腾了自己满头的汗满身的泥,值当的吗?”
栾宇小嘴嘟起,辩道“皇嫲嫲,我抓了许多呢。”
“哦?”张太后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一圈儿,笑道“可不许说浑话,哪儿呢,皇嫲嫲却没见着。”
乳母笑着插话道“回太后的话,太子仁心,抓着了蝶儿不过赏玩一会儿就放了。他说那蝴蝶本就该是活在花丛间的,若只因自己喜好就将它带回了宫,它哪里还能像在御花园里那般欢快飞舞呢?”
张太后听了这话眼底星芒一闪,乐呵呵起身走到栾宇身边在他脸蛋上亲了亲,“哎呦,嫲嫲的好孙儿,这么小一点儿就知道不随便杀生,可比你那爹爹强多了。”
张太后本不愿栾宇常跟着宫人们在御花园玩乐,他是太子,总和些个宫女、内监玩闹在一起成何体统?
奈何他没有兄弟姐妹,又生性爱闹,且看着性子匪些却又生了颗柔善心肠,他跟自己撒个娇,便是他说什么,自己就依什么了。
这一日太傅教习完栾宇功课后又当着张太后的面夸奖了他,栾宇机灵,趁着张太后欢喜连忙道“嫲嫲,孙儿能去御花园玩一会儿吗?”
张太后佯装不豫板着张脸,见玄珏耷拉个面孔小嘴嘟得老高,连忙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去吧去吧,仔细些别摔着了就好。”
见栾宇跑在乳母嬷嬷前头活像头小鹿,张太后的心底别提多暖了。
她这把年纪,还有什么能比看着孙儿健康成长更欢喜满足的事儿呢?
至了御花园,栾宇便拿着个网兜乐呵呵扑着蝶子。
忽而他动作缓了下来,目光似被网兜里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再难移开。
须臾,他从网兜里捏出了一只墨黑色的蝴蝶,凑到乳母面前给她瞧,“嬷嬷你瞧,还从没见过黑色的蝴蝶呢~~~~”
那蝴蝶生得很漂亮,通体墨黑,翅膀在日光的折射下却能映出深蓝色的光。
与旁的蝴蝶相比,这只蝴蝶体型略大一些,似乎也不怕人,栾宇摊开手欲将它放走,它也无动于衷,反倒在栾宇小小的掌心里缓慢爬行着。
正稀奇着,远处传来一女子粗沉的声音,“让我瞧瞧是哪个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