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寻幽都所在地的兵卫迟迟不归来,玄珏又新派了人手去将他们寻回。
这一去半个月,快马送回昭都的书信仍道未寻见那些早先派出去的兵卫踪影。
时间像是匆匆流逝于指缝间的沙,一晃就入了五月,掀开了燥热夏日的序幕。
楚衿这一胎已经怀足了六月,正是显怀和孕期反应最重的时候。
她又最怕热,宫里不能供冰,即便北璧她们没日没夜的伺候在身旁替她掌扇,对于那慢无边界的暑气来说,这样的凉爽无异于杯水车薪。
她挺着个大肚子,身上的氅衣一日能湿透三遍,折磨得她叫苦连连。
栾宇被送去了仙寿宫养着,偶尔天气凉爽些,张太后才会让青竹将栾宇抱回凤鸾宫与楚衿一亲母子之情。
至于日日都要贴着楚衿睡觉的玄珏,在被楚衿‘拳打脚踢’了一次后‘知难而退’,每日夜里陪她用完晚膳就乖乖地回宫去了。
大昭的夏日通常要热足了三个月才会渐渐退温,换句话说,楚衿这一胎怀至八个月的时候,她都得日日在这‘炼狱’般的地界煎熬着。
从前怀栾宇的时候还好。
那时候宫里的嫔妃多,她又与张妃交好,没事儿跑去张妃宫里串串门,实则是想在有冰供着的地方解自己的暑气。
如今东西六宫除了仙寿宫与凤鸾宫之外,余下的宫殿全都大门紧锁人去楼空。
她还能去哪儿?
总不能到张太后宫里去乘凉吧?
她那婆子看出了她这心思,还不知道该如何念道她,想想都觉着耳蜗子疼。
面对娇妻如此辛苦,玄珏心痛难当,自有一万分的不舍。
一日刘奇见他为楚衿身子不舒坦这事儿犯难,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他也没心思瞧两眼,自顾呆呆坐在龙座上唉声叹气。于是进言道“皇上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
这奴才说什么呢?
是嫌朕不理国事在这儿教训朕呢?
玄珏瞪了刘奇一眼,不耐烦道“你又活腻了?朕什么身份还用你提醒?”
“哎呦!皇上唉!奴才哪儿敢跟您说话那般没大没小?”刘奇在自己嘴巴上拍打了一下,胁肩谄笑道“奴才的意思是说,您不是那个”他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学着玄珏哄楚衿时候的样子口中发出了‘嗷呜’一声叫唤。
“不准学朕!”玄珏傲娇道。
刘奇立时收敛了动作,沉声道“奴才是说,您不是能能让大晴天落雨吗?这下了雨,天儿自然就凉爽了,皇后娘娘不用冰也能舒坦些。”
咦?
还挺聪明
这施云布雨还不简单了?不就是打个响指的事儿?
于是玄珏急匆匆跑到凤鸾宫去,冲着楚衿打了个响指。窗外登时电闪雷鸣乌云密布,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地落起了雨。
头先里玄珏与楚衿尽是欣喜,可这欣喜没持续两日,就被赤裸裸的现实给打散了。
这雨落一两日可以,可总不能连着下它个十天半个月吧?
这般落雨,春日农耕夏日破土的庄稼不都得被淹了?到秋日的时候,是打算让大伙儿都喝西北风去?
且这日夜不休的雨,还逼出了帝苑城里许多‘偷工减料’的事儿。
许多经年失修的房屋成了‘水帘洞’,忙得内务府的奴才叫苦连天。
后来玄珏与楚衿商议过后,便将日日都落雨改成了三日一落。
这般楚衿也有个盼头,日子总不算太难。
而对于楚衿而言,她最喜欢的并非是落雨的那日,而是雨停后第二日的拂晓时分。
空气里浸透着清新水汽,日头还未升起来,微风贴面拂过阵阵凉爽,好不惬意。
这日雨落过后,楚衿起了个大早,带着玲珑她们往御花园